“林医生,今天是你值班啊?”
医院走廊里,几个护士围在一起聊天,不用想,肯定又是今天医院里谁的八卦。路过的医生护士她们都会打一声招呼,自然不会落下我一个。
我笑了笑,点头:“是啊,徐医生请假了。”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愁容,她们的工作日复一日,还要面对一些无理的病患,精神压力很大。
只有这忙里偷闲的功夫,讨论讨论医院和谁的八卦,才能给了无生趣的生活添一点乐趣,不过时间不多就是了。
只是未曾想,我也成了她们口中的八卦对象。
一个小护士大胆发言:“林医生,听说你结婚了,是真的吗?”
几个护士盯着我,眼里放光。她们眼中的林医生长相艳丽,不善言语,怎么看都不像已婚的样子,所以这几年一直在积极的撮合林医生和徐医生。直到今日医院评职,这才知道医院里无数男医生追求的女神早就已婚。
我抿了抿唇,心里是无尽的酸楚,差点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我……是结婚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真羡慕能把林医生娶回家的男人,肯定又帅又疼老婆吧?不然我们医院这些男医生们就要哭死了。”小护士打趣。
是啊,我也羡慕那个能把我娶回家的男人。眼里的落寞快要藏不住,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外人眼中,我这像是姑娘家害羞,脸红跑了。
今晚的医院没什么病人,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下夜班后,我换了常服,慢慢悠悠的走出医院。
下雪了。
雪花漫天飘洒,苍茫大地银装素裹,树枝被大雪覆盖,路上积雪斑驳,一片雪白。
行人匆匆忙忙,刺骨的冷风席卷着冬日的冰雪,猛然吹过,刺的人心肺生疼。
我无心欣赏这美丽雪景,头痛欲裂,呼吸黏重让人喘不过气。我加快脚步,回到家中后,才感觉活了过来。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人,事,物,都没变,变得好像只有我。
洗漱完,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我僵直了身子。
男人还是少年时的样子。衬衫松松垮垮套在肩上,坐姿懒散。额头垂下一缕碎发,遮住明亮的眼睛,鼻梁高挺,眉眼英气,薄唇微微扬起。放在学生时代,这人就是那个祸乱全校女生心房的校草。
他原本勾起的嘴角看见我之后便放下来,拿起地上的拖鞋走到我跟前,语气带着责备和宠溺:“怎么又不穿拖鞋?会生病的。林林,你不能这么不把拖鞋放在眼里,给它一个表现的机会?嗯?”
我努力克制通红的眼眶,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男人,生怕一个不注意,他便不在了。
他弯腰蹲下,帮我穿上拖鞋。
我听见他说:“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啊,你要健健康康的,千万不能感冒。身体素质这么差,要多锻炼,才能少受些苦;要是生病了,要乖乖去看医生,不能像以前一样硬抗,知道吗?”
絮絮叨叨,啰啰嗦嗦,一如当年。
眼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男人的身影渐渐化为虚幻。我伸手想要触碰,却怎么也碰不到。
我慢慢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湿透的发丝点点滴水,渗透进地毯。心像是被生生撕成两半,疼得我泪如雨下。
我清楚的知道这是幻觉,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会再用如此温柔的话来哄我,我清楚一切,还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是不是这些都是我的一场噩梦,梦醒了,他就回来了?
本以为三年前我就已经哭干了眼泪,殊不知这漫漫长夜,等待才是时间最煎熬的惩罚。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重的我想一睡不醒。
半梦半醒间,我想起了和他的初见。
初中的冬天很冷,比现在更冷。
树枝被大雪压弯,承受不住这压力,“噗呲”一声,折了。我从小便不喜欢下雪天,上学更不喜欢。所以班里好多人出去打雪仗的时候,我待在教室里抱着暖水袋研究数学题。
我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甚至是入迷。所以在那颗雪球飞快到我头上时,我毫无察觉。
在听到周围的惊呼声后,我迟顿地感觉额头一片冰凉,还有些刺痛。雪球爆开后飞向四周,余下的落在我的数学卷子上,映出一摊小小的水渍。
我抬眼,看向那群肆意打闹的男生。作为班长的我平时积累了足够的威信,他们头低着,一言不发。
只有一个人,逆着光直直的看我,肆意的笑:“对不起啊同学,我不小心,你要是生气可以还我一下,我绝对不还手。”
道歉的一点都不诚心。
我不认识他,应该是其他班的。刚写好的数学卷子被弄脏,头上的雪也融化成水,顺着发丝滴下来,冷的我又抱紧了怀中的暖水袋。
想了想,我道:“我刚写好的数学题被弄脏了,你陪我一张吧。还有,同学,你是其他班的,不能进我们班。”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认真,惊了一瞬。不过很快变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俯身拿起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