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异样,并没有惊讶,“你看到了,你可以伤我,但无法杀我。”
“不对,你根本没有动手,为何我会受伤?”
残照忽然想到曾经的打斗,也是这样,对方伤的越重,他也伤的越重,“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耀晴很残忍地笑道:“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这将是你一生最可悲的笑话。”
“你到底做了什么?”残照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但他还是想知道,“告诉我。”
耀晴看着他的目光,在夜空下,黯然得没有一点光亮。
他眼睛在笑,喉咙里幽幽道:“残照,你不过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你胡说。”
残照举起手掌,就要向耀晴的天灵盖拍下去,听到他幽凉的声音,“你只是我身体剥离出去的影子而已。”
残照的手停在空中,怎么也打不下来。
“你怕了?”
耀晴看见他的表情凝固,看见他的神情动摇,继续残忍地告诉他,“就连残照这个名字,也是我所赐。”
“残照,你不过是我迫不得已舍去的那部分。”
……
红玉姬站在被尺厚冰雪封冻的城镇上空,向下俯瞰,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和那些屋舍街道被冻在冰雪里。
“姐姐,他们怎么了?”灵枢依在她身边问。
“大概是中了雪咒。”
红玉姬带着她飞过海面,眼前是一层层结冻的海潮巨浪,还好跃到半空的巨型鲸鲨,她们飞下去,站在下面就像面对巍峨高耸的冰山雪崖。
忽然,红玉姬觉出一种熟悉的气息,隐隐约约,就在海下的某个地方,不是很强烈,但她就是嗅到了。
她朝着那个方向飞过去,冰层越来越薄,再往前就看到了澎湃的海潮。
红玉姬落在冰层,蹲下去看水底动静,有无数气泡咕咚咕咚浮出水面,随之一个人从海水里冒出来。
季罂刚出水面,就和红玉姬的视线对视上,她“咦”了一声,面露讶然,“小美人,你居然在这里?”
红玉姬还是那种面若冰霜的脸,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到她眼前,季罂抓住她的手腕,借着力爬出海水。
她在海里游了好久,累得摊开手脚,径直躺在红玉姬脚下。
天上乌云吓人,显得海水更幽暗更恐惧。
红玉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衣裙上的水迹消失,头发也渐渐干了,露出乌黑的发髻。
季罂侧头看看戴着穿阳面具的灵枢,又盘腿坐起,歪头打量红玉姬,“你的法力恢复了?”
红玉姬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过会儿再跟你讲。”季罂笑嘻嘻地问,“魇梦蛊已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去处的话,你和我去罗邑国怎么样?”
“我只是来确认你死了没有。”红玉姬瞥了她一眼,抬步就走,也不管她有没有跟来,“我答应师父回到他的身边,帮他做未完之事。”
季罂小跑着跟上,调侃道:“还挺听你师父的话。”
“不是。”她反驳了,但好像又无法辩驳。
她已经逃离过一次,能想象到接下来的安排。
季罂也不追问了,在离开海域的途中,把自己这些天的见闻和遭遇讲给她听。
“所以典乐翊救你只是为了鲛人王都的离心草。”
听她所讲,红玉姬皱了皱眉。
季罂觉着她的语气属实算不上好听,“别说的我好像不值得救一样,怎么说我之前也帮过他。”
鲛珠镇的冰雪已经在融化了,城镇里已经有官员在指挥救援受伤的子民。
哀嚎此起彼伏,满目凄怆,毫无疑问,这次海难死伤惨重。
路边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少年,哭的满脸泪痕,“天杀的鲛人啊。”
季罂问她:“曾经的鲛人可害过你们?”
红玉姬不知道她为何问这个,莫名地看向她。
妇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抬着满是愤恨的一张脸,咬牙切齿地怒吼,“她们兴风作浪,就该千刀万剐。”
季罂摇头,“据我所知,鲛族不仅没有害过你们,还曾帮助过你们。你们的祖先勤劳朴素,不与鲛人无敌,还曾救助过他们,鲛人知恩图报,产珠相报,哪知人族贪心不足,不再满足于鲛珠,还要龙绡,人鱼膏和鲛奴。”
妇人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这场天寒地冻害死了,哪里肯听,“……她们杀死我们的亲人是事实。如果不杀她们,我们全都完了,只有杀光鲛人,我们才能过安宁日子。”
季罂看着这妇人,只觉得可怜,又可悲。
红玉姬道:“你何苦管这种闲事。”
自从经历了这人世,季罂就有了不解的疑惑,“你说公道真的有吗?”
“坏人放下屠刀就能升天成佛,被他们残害的生命也能一笔勾销。而好人生了邪念便千夫所指,万劫不复,曾经做过的所有善事全被这一个污点掩过。这人世的道理还真叫人喜欢不起来呢。”
红玉姬哼了一声,“人生下来就分了三六九等,哪里有公道可言。”
她这话满是凉意,仿佛对这世道没有过多的期待。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