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漫天的雪沫冰渣,雪影被一道妖风卷起,摄了出去。
“风鹤,疏檀,咱们改日再战。”那道雪影留下一道清冷的女声,回荡在天地间。
疏檀愤然咬牙,“又是帝星垂这个叛徒。”
他要去追赶,被风鹤及时拦下,“不可恋战,先找到女君要紧。”
“风鹤说得对。”蜃女按下云头,落在两人面前。
她道:“罚罪之流不过是宵小之辈,自有收拾他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助女君尽早唤醒魔父之力。”
风鹤定了定神,唤一声昭炎。
昭炎现身出来,忙道:“诸位莫急,我这便下水去。”
疏檀还是担忧罚罪会横加阻拦,“银粟诡计多端,我得跟着她。”
蜃女笑道:“疏檀将军言之有理,我看跟着也好。”
风鹤点头,“但你最好是乔装一番。”
说着对疏檀一指,将他变换了一个模样。
疏檀对着冰上一瞧,两眼顿时咣咣冒火,“臭鸟,你敢化出我的原型!”
眼见情形不对,蜃女垂眉敛首道:“我也该回去镇守蜃楼了,二位就此别过。”
说完化了蜃身,跳入云雾。
疏檀:“……”
他沉着脸斜眼瞪向还在看热闹的昭炎,昭炎缩了下脖子,“我找女君去。”
他摇身一晃,也赶紧溜之大吉。
而此刻的水下王都,圣女引着季罂已经进了鲛人宫。
她们步入大殿时,一个穿戴华丽的年轻小鲛人焦急地迎了过来。
“圣女,外面情形如何了?”小鲛人满脸担忧,眉毛都挤成一团。
圣女温柔地安抚道:“蜃楼仙首蜃女来过了,暂无大碍,王上放心便是。”
“什么?”鲛人王惊呼,“蜃女出面了!”
很显然,蜃女的出现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季罂听过蜃楼三仙,以蜃女为首,却未曾见过,这会儿屡次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了莫大兴趣。
“你们口中的蜃女,可是传说中的龙女?”
圣女恭敬回道:“正是她,她乃魔父麾下。”
圣女不急着解释细节,而是侧了侧身,让鲛人王注意到季罂,“王上,这位是我请来的客人。”
季罂正在打量殿内闪耀夺目的珠玉,闻言懒懒摆手,“算不上客人。”
鲛人王将季罂从头到脚一阵打量,“人族?”
“……也可以这么说嘛。”
季罂笑笑,负手走进殿内,恣意坐了鲛人王的王座。
鲛人王觉得这人好生轻狂无礼,怒而上前。
圣女却拦下他,轻轻摇头,“王上,这位是我们的上宾。”
鲛人王忍下心头怒意,一头雾水地看着圣女跟过去,“请允许我为姑娘扫除衣上冰屑。”
季罂也没有半点防范之心,坦然道:“那就劳烦了。”
圣女展开手掌,抚过沾满了冰雪的衣裳。
鲛人王不懂圣女为何要对一个人族如此尊敬,但他一向敬仰圣女,只能将疑惑埋入心底。
直到看见她掌中祭出纺椎,鲛人王目露讶然。
那是她的法器,曾被魔父赋予神力,此时纺椎引出这姑娘身上的魔压,和魔父竟是同根同源。
她根本不是人族,而是借了人族躯壳的魔种。
“圣女!”鲛人王担忧地唤了一声。
魔压已经创伤了圣女的脏腑,她被逼退几步,踉跄着跌出去,口中溢出一缕鲜血。
鲛人王一把扶住圣女,冷眼瞪着季罂,“你是什么人?”
季罂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这不是你们该告诉我的么?”
鲛人王像是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就是你偷盗了离心。”
“殿下不可造次。”圣女目中只有欣喜,“她非鲛人之敌。”
季罂从座上起身,“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鲛人王搀扶着圣女,圣女借力站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些传闻是真的,您真的回来了?”
这种话季罂已经听过太多次,早就烂熟于心,“你是要说我乃魔父的转生?”
她既然都听过,可见外面早已传遍。
圣女眼中含泪,“三界传言,当年的妖魔大战,魔父并没有真正陨命,他还会以全新的面貌出世。”
就季罂所看到的鲛人惨状,魔父于她们而言,无疑是救世主的存在。
季罂也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你们还听了多少版本的传言,不如比比看,谁听得传言多。”
“我只信这个传闻。”
圣女断言,“绿霞锦的龙绡纱除了我再无第二人能织,那件绿霞锦除了修魔神,也无第二人能袭。”
季罂垂手抚腰,绿霞锦穿在她身上,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她的确无法狡辩。
季罂忖了忖,眯眼看着她,“魔父如此厉害,就算魂飞魄散,余威也尚在,为何鲛人还会被人族欺凌到如此地步?”
“才不是这样。”鲛人王恼羞成怒道,“并非我鲛人不善争斗,而是人族欺人太甚。”
圣女也道:“王上所言非虚,我鲛人一直想要和人族和睦共处,奈何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