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今天你最大只、只是形式上的客套,你要敢跟我动手动脚没大没小我一定……”
他扑哧笑了,墨眸浸着揶揄,打断她虚张声势的警告,“温也,你想什么呢?我只预备着让你长长记性,监督你洗碗拖地打扫卫生罢了,你倒是……很有想象力嘛?”
“……”温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又气又恼,“靳司澍你故意的!你舍友没叫错,你真……真太狗了!!”她在有限的范围内拳打脚踢,可男生早有防备,每一下都躲得正正好好。
两人就这样玩闹着,丝毫不顾忌外头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在。所以当薛媛推开厨房的玻璃门时,温也正张口去吃靳司澍用筷子夹来喂她的虾仁。
双方都吓了一跳。
薛媛退后两步,脸色微白地盯着他们过于亲昵的行为。温也倒是没多大反应,主要虾仁刚出锅太烫了,她注意力全用来要水喝了。
等靳司澍笑着将水递给她、又半喂她喝下去,她才咳着看向薛媛,“你怎么进来了,是饿了么,快了快了,还有俩菜就能开饭了。”
“没有。”薛媛缓慢摇头,目光直直地走进来,“他们在打牌,我在那儿没事干无聊,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油烟很大的……”温也自顾自地纠结起来,“不过你不会打牌,在外面确实无聊,应该把韩明轩也叫来陪你的。”
乍然听到自己男朋友的名字,薛媛没由来生出心虚的感觉。
她下意识看向靳司澍,然而裹挟烟火气的男生毫无反应,依旧矜贵冷漠生人勿扰。她低头苦笑,“没关系,我不用他陪,今天是来陪你的。你还吃得消吗?累的话到外面和他们玩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温也眼睛一亮,立刻看向靳司澍,“爷,我想去打牌,让媛儿留下来帮你吧,她做菜可好吃了!”说完就要跑。
男生蹙眉,迅速将人提溜回来,俊脸戾气森冷,“老实待着,敢跑一下打断腿。”
“……”她瞬间不敢动了。
薛媛怪异的目光投过来,她哭着脸,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媛儿,你相信我,我、我不是怕他。来,咱们谈正事,我和你说说疗愈村……”
时间卡得刚刚好,主人这边餐桌上的菜摆齐了,温也慷慨激昂的陈述也丝滑收尾。在获得薛媛肯定后,她心情大好,抱着输了牌落荒逃来的季夏和沈雪非就是一段圆圈舞。
八点半整,历时三小时、横跨三校区、专属九个人的小型聚会在一阵轰鸣掌声中拉开了帷幕。虽然居主位的房屋所有者与美食缔造者抱臂冷眼旁观,也丝毫阻挡不了大伙儿的如潮热情。
温也在一旁笑疯了。还好,大家都饿得不行,没专注捉弄他,鼓完掌后纷纷等着他动筷。
靳司澍象征性地说了句随意,饿死鬼们便风卷残云般扫荡起桌上冒热气的美食。
主人的厨艺只看品相就能窥得一二,尝起来后更加赞不绝口。女孩被遗忘的好奇心再次涌上来,在几人兑现赌约拼酒时,她偷偷摸出手机给他发微信:【刚你是不是没告诉我怎么会做饭的「尴尬」】
他本就在看她,自然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于是秒回:【我是要告诉你,但你不听只顾聊天。】
【听听听「小猪跳舞」】
【不说了。】
“……”温也抬眸看他,眼神犀利警告。可他冷哼一声,竟然偏过头去,神情傲娇极了。
真幼稚!她在餐桌底下偷偷踢了他几下,继续消息轰炸:【快说快说快说「小猪可怜」不说我饭都吃不下去了「呜呜」】
男生终于瞥了她一眼,唇角含笑,一副欠扁的样子,慢悠悠拣起手机:【跟以前家里的阿姨学的。她是津市人。】
透过她吃惊的样子,靳司澍仿佛看到了十四岁的自己。
那时刚回京市,他因为抗拒认祖归宗被靳研松关在西山别墅小半年。那小半年里,偌大的别墅被保镖围得密不透风,他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一切方式,只有煮饭阿姨能进来照顾她,连莫茹也只能一月四次固定探视。
她乞求过,可终究拗不过丈夫的强势与狠戾。何况在她心里,丈夫是天,对他言听计从是从相爱相知起便养成的惯性。
西山别墅什么都有。
靳司澍每天打拳打到手骨抽筋,跑步跑到出汗虚脱,最疯狂的一段时间,他迷上了飙车,尽管被黑压压的车队包围跟随着,但于险峻盘山路上将油门踩到底的肾上腺素飙升感,能让他短暂忘记日思夜想的女孩。
直到一次试图逃跑,他的车与保镖拦截的车相撞,巨大冲击力将他身体狠狠甩向车窗外的山体崖壁。被安全带绑住的生死一线间,他恍惚意识到,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便再也见不到温也了。
很幸运,他没死,只是肋骨骨折了。
靳研松赶来后大发雷霆,将当值的保镖骂得狗血淋头,他甚至要一枪崩了昏迷中的逆子。
莫茹终究是母亲,昏天黑地的嚎啕中,她松开浑身是血的儿子,爬起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声嘶力竭地警告他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下去。
动静闹得靳老爷子都半夜驱车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