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也愣住了。
那该是什么身份?
以往在津市的时候,他是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小可怜”,那时正义感爆棚的温也在周女士影响下十分同情他,经常替他赶走捡大人闲话挑事的坏孩子。可在她不曾参与的那六年时光里,他大概是京市不知哪户人家的大少爷,家庭美满富庶,日常香车美女、挥金如土。而这样的靳司澍根本不需要她可怜,她同样失去了待在他身边的合理由头。
更别说高中三年的花季雨季,或许有其他女生走进他的内心了。
温婉的、乖巧的、讲理又善解人意的,她见过所有温也不知道的有关他的一切,大到他爸爸妈妈来给开家长会时是手牵走还是手拉手,小到他高中时的校服样式是蓝配白,还是红配绿……而自己呢,从相识到分离,从来只知道一个莫阿姨。
有什么了不起的。
温也越想越气懑。
她不懂为什么重逢后,自己在面对他时时常会生出一种“自卑”情绪,明明这些年她的生活同样是有意义而积极向上的。
爸爸老温在集齐二十年好人卡后晋升了热电厂副厂长,妈妈周女士现在也是棉纺厂职工医院的护士长了。而自己,有能看的样貌,有还好的性格,有追求的目标,不说前路光明灿烂,却也是可以掌握的起伏平坦。她又凭什么妄自菲薄呢?他们一家钱不多但够用,全心全意为小家奋斗着,她从小到大得到的爱不比有钱人家的孩子少。
想罢,温也松了松手心,直视他的眼睛,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靳司澍,你永远是我小弟知道不知道?”
她形色凶悍,将自己的包从他手里夺了回来。
他一怔,哑声凑得更近:
“所以呢?”
“所以该恪守身份的人是你!”她趾高气昂地拿手指戳了他两下,“就算你爷爷姓爱新觉罗,这点也不会变了,你就认命吧!”
他顿时笑得肆意,“怎么认命?”
温也腮帮鼓鼓的,想了会儿,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老大不想走了,你背我进去吧。”
靳司澍唇角轻挑,“就两步的距离,你这个老大是不是太懒了。”
“不管,你就说背不……”
话没说完,她身体一轻,男生竟然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吓一跳,手下意识环上他的脖颈。
湖畔恰有风吹来,是剪股颖带着泥土腥甜的香气。
女孩红了脸,喃喃细语,“我说的是背,你、你又抱我干什么?”
他笑,“这个抱,是伺候老大的方式。”
温也没忍住扑哧。
他两步走到高大的院围前,“卡在我衣服兜里,拿出来刷一下。”
她照做。咔地一声,铁艺门缓缓开启,靳司澍大步流星走进来。前庭是一方精致利落的小院,穿过便是占据整个一层的车库。他没做停留,直接往电梯门口走。
上了电梯,到达二楼,终于进入别墅起居的地方。一眼简奢,她还未来得及看全貌,就被他放在玄关铺垂羊毛毯的换鞋凳上。
靳司澍半跪在她面前,将她鞋子脱下来、搭膝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棉拖鞋,握住脚踝给她套上,才说,“男士的,不合脚,先将就着穿。下次给你放新的。”
“……”温也不敢看他。暗自腹徘什么下次,又说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她伸了个懒腰,从换鞋凳上跳起来,兴致冲冲,“我能随便看看吗?”
他浅浅扬唇,“看吧,看完到卫生间洗手。我把你包放楼上。”
“好!”温也不等他再唠叨,兴奋地跑出玄关。整个二楼只分布着客厅和餐厅,白与原木色为主基调,上下大约有七米挑空。客厅中心放着一组劳伦斯沙发,坐垫又宽又大。在往里是餐厨一体,圆形大餐桌和中岛吧台的双桌面设计,再容纳十个人都没问题。最让温也喜欢的是客厅180度的超大露台,推开全景落地窗走出去,能将整个高尔夫球场尽收眼底。
满目翠色葱茏。
她撑着玻璃护栏吹风,舒服得毛孔都张开了。他没有骗人,这里确实是修养的好去处。
靳司澍从楼上下来了,见她穿着卫衣灰绒裤在外头吹风,顿时蹙眉,从沙发上拿了条毯子,走出去披在她纤薄的肩上,“怎么把外套脱了,太阳一落就要降温了,不冷么?”
“不冷。我刚跑来跑去热死了。”温也抱着毯子转过身来,“靳司澍,我好喜欢这里啊……我后悔了,刚应该把二夏非非她们都拐来享受一下的。”
男生淡淡呵,“我就说,你对你舍友比对我好。”他顿了下,又问,“那个叫……薛媛的,你和她关系也很好?”
“对呀。”温也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一个宿舍的,关系当然都很好。媛儿她是本地人,我们几个大一入学那会儿对南沅水土不服,衣食住行全都不习惯,一天一个状况,全靠她帮忙才慢慢适应的。你别看她话不多,不怎么好相处的感觉,但她内心是很善良很乐意帮助人的。”
靳司澍闻言沉默,半晌道,“行吧。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上楼看看房间。”
女孩站着不动。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直到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