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而异性就是霸道又直白地让他做自己的男朋友。
靳司澍烦不胜烦,有时连惜字如金的解释都极度敷衍。黄毛小伙有时比精神小妹要有眼力见,见他俊秀面孔上的表情冷如刀锋,倒也有些发怵,作势恐吓两句装个样子也就散了。
但精神小妹明显不吃他这套,反而觉得他冷酷无情的样子更迷人了。于是倾尽言语轻薄怎么避开都没用。一般这时,靳司澍才会短暂抛却后天涵养,以最少音节以及最文明犀利的形容怼回去,三言两语却杀人诛心,论谁听了回去心都得塞上好几天。
这样想想,这人虽然老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误解她,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但在语言交流之和谐程度上,相较于其他人,他对她算是温柔包容,有求必应了……从小到大。
想着,温也愈发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将他拉黑。那人说消失就消失的……说不定拉黑后,又要蹉跎六年的时光。
她就这样心事重重地将收拾好的餐盒垃圾打包扔到公寓楼下去。一路反复纠结,最终还是在回宿舍前将靳司澍微信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吃饱喝足后的仙女们逐渐归于平静。薛媛身体虚弱早早上了床,季夏和沈雪非忙了一上午,也都困意上头找周公开黑了去了。
而周一树木学小组汇报PPT制作的艰巨任务自然而然交给了温也。
书桌角落开着一盏昏暗台灯。而女孩手撑下巴,神色恹恹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她时不时朝手机瞥一眼,满怀希冀地查看,然而间隔传来的消息震动没有一个是属于靳猫猫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他放出来了!
不应该隔十分钟就试探下她是不是气消了吗!温也将参考书翻得刺啦刺啦响……
就这样从下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天黑,PPT都快做完了,可她等待的人还是毫无回应。
女孩埋着脑袋于昏暗中哼唧,又气又害怕,气他闷葫芦似的毫无作为,又怕他将自己的气话当真,再也不来找她了。温也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心如止水了那么多年,会被这个消失多年死对头撩动涟漪泛起波澜。
终于,她忍不住了,调出键盘噼里啪啦打字,打造一腔冲动地发了过去:
【五分钟内和我说话!不然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天黑就变渣的校园网络转啊转,终于在温也后悔之前将消息相继发送成功。然后温也就捂着眼漏条缝儿地盯着屏幕看。
宿舍黑漆漆又静悄悄的。舍友们在美梦中熟睡,平缓轻微的呼吸在半空安详交织。而不安详的现实里,温也趴在桌上,台灯微弱的橘黄将她纤细圆润的手指和微颤的睫毛缓缓镀上一层朦胧的光。那光映在她含水的眸子里,亮闪闪的,却因失落情绪的不断湮没,而逐渐黯淡……
五分钟过去了一半,对话框里还是毫无动静。温也不由湿了眼睛,暗暗发誓,不管他在干什么,哪怕又在图书馆又关机,只要没准时回复,那自己一定把他删了。
她不想再等一等了。
六年如烟,稍纵即逝。可此时此刻,这掺杂无数情愫的五分钟却让人度日如年。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温也只知道,大概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追求就只有前程似锦了,所以在人类悲欢离合的所有情绪中,她最不该生出的便是患得患失。
凭什么他出现了,自己就非要贪恋那点可有可无的“年少欢喜”呢?
还剩一分钟,便是七点了。
温也像是不再希冀,集中心力将PPT的最后一页的完成——
“感谢观看!”然后保存,关闭。
心里也矫情地感谢起他回归的这一瞬,僵硬地捡起手机。
然而就在此时,掌心突然一震!随后,靳猫猫三个字和一通电话,便像渡己渡人般浮现在手机屏幕上。
温也呼吸一停,随即像是有烟火在心尖炸开了,瞬间绚烂夺目,轰鸣怦怦。她飞快跑出去,合上阳台门,在皎寒月色下捂住心跳,按下接听:“喂?”
“是我。”
矜冷低醇的声音于耳畔萦萦,是让人手软脚软的好听。
从来只有他能做到。
温也下意识咬唇,轻轻嗯了声。
“我……我知道。”
似乎觉得她的回答可爱又多余,对面低低笑了,问,“你在哪儿?”
“宿舍。”
“那现在出来。”
他的尾音恰如少年肆意。
“东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