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车厢再次静谧,不用仔细就能轻易的听见急厉的寒风剐蹭车皮的声音。
可众人却觉得有什么要从身体里炸裂开来。
低头察看,原来是心脏在极力用颤动宣告这一切是真的。
土豪大叔最先坐不住,他用一双小眼睛快速扫过车厢内的众人,脑门一拍,气焰瞬间降为负值。
老弱病,三毒齐全。
这怎么通关?
众人此时面色各异,忍不住各自打量,好似在挑选自己的队友,又好似在思考接下来这个游戏是要和大家一起合作,还是选择个人战。
可众人不知就在他们各自思考之际,威胁正在急速赶往他们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原本平缓行驶的列车,倏尔间,变得歪七扭八,脚下踩得的地板不再硬朗,而是越来越软,像是淤泥,掉下去的人越是挣扎的厉害,陷的越是深。
整个车厢除了自己,任何和物体都可能会成为下一秒推你下深渊的怪物。
车厢内刺耳的电流声再次响起,一时间整个原本透亮的车厢变得忽明忽暗,车窗外急速闪过的景物,熟悉又陌生。
土豪大叔急声大喊:“它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不知道啊。”回他话的是那名社牛男生,他喊得很大声。
车厢里。
阮楚死命保住怀里的艾克,白胡子老人因为摇晃的太厉害,好几次都站立不稳,都是被土豪大叔给生拉了回来。双胞胎姐妹还是先前见到的样子。嘴里翕动,像是呓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人,听不真切,但却清晰的感觉得出躲在背后的那个,此时此刻眼里的恐惧,即便再漆黑的夜也遮挡不住,而苏易丞则一直窝在角落里,可眼睛却一直盯向窗外。
倏尔,他翕动嘴唇,指着一处车窗,质问出声。
“那是什么?”
众人一听,纷纷侧着脑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眼神向着车窗看去。
只见,窗外黑绿色的树枝,此时正在被幽幽蓝焰灼烧着,可若仔细看,会发现其实树干并未有烧毁的迹象。
每一个树干根部都有一个鼓起的土包,像一个两边被填平后的凸字,树干并没扎在凸包的中间,而在偏两遍的位置。
这场景,不是阮楚来得时候的看到过的么。可眼下细看似乎又和她刚刚看到时候的模样不太一样了,因为没有白色的纸人。
思索之际,那对双胞胎姐妹中的,一直躲在背后的,突然手指向外面,颤着嗓子大喊说:“这不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那时候还没有树,只有土包。”
土豪大叔一听,立马否定:“这场景我和大师也看到过,不过......”他稳住身形,看向刚刚说话的那名双胞胎,大声回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刚才是只有乌压压的一片树枝,没有,没有什么土包啊。对吧,大师?”
白胡子老人扶了把自己的胡子点头:“没错。”
花臂男附议:“我的大哥说的对。”
“你们记错了吧。”
他们话音刚落,那名社牛男生立马又否定:“你们都错了吧,我刚刚来的时候明明只看到这里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哪来的你们说的,树,和凸包,你们眼花了吧。”
话题一起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尤其是在听到自己明明亲眼所见的东西被对方否定时,瞬间胜负欲战胜了恐惧。
争辩起来。
阮楚身旁的艾克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阮楚见状将耳朵凑近,便听他说着一口蹩脚的国语说:“阮阮,我觉得,他们好想说的都不对,我刚刚明明都看到了。”
阮楚一听面上大惊,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打着颤:“你说什么,你全都看见了。”
艾克眨巴着大眼点头。
阮楚心想,所以就目前来说,只有她和艾克看到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同一辆列车,同一个地点,不同人看到的事物是不一样的。
谁知阮楚此话一出,车厢内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然后阮楚只觉几双如鹰隼般的目光,正齐刷刷地直直盯着她索要一个答案。
土豪大叔见阮楚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好意思,就大着嗓门催促:“哎呦大妹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啥不能说的。”
旁边的白胡子老人看着阮楚年龄看着不大,一看就是没出校门的学生,也以为她是怕生,被这么多人围着不好意思,于是软着嗓子安慰道:“小丫头不怕哈,你发现什么直说就是了。”
阮楚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手指揪得死紧,她闭了闭眼正准备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开口时,却被一声清冽的男音截了胡,她抬眼望过去,是那名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她听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窗外那副画面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在地铁第一次停电后都看到了,但是每个人看到都不一样,换句话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只是看到它的边角。”
话落,他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社牛的男生说:“你刚刚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那不是人,准确的说是纸人,我看见了。”
那男生一听,神情明显是被吓得够呛,嘴角都压下去了不少,说话都有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