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骤雨倾盆,很快就将污染物们打湿,雨水随着污染物的身体淌落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河流,朝着低洼处淌去。 等污染物们抵达大厅时身上都湿透了,仿佛一群刚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水鬼,而阿伟正抱着小树叶站在前台处向护士污染物诉说小树叶的病情——因为下雨,他飞行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一双翅膀湿漉漉地沾了水,飞得不快。 但好在他这会儿已经说清楚了幼患高烧,疑似进入异变期的情况,护士的表情变得严肃,忙小跑着朝值班室去叫医生。 异变期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还是这么小的幼患进入异变期,情况比大污染物更加危急。 阿伟这会整只污染物都是麻木的,见护士跑开后如释重负般就地往地上一倒,坐下了,但他怀里还牢牢地抱着被防雨毯包裹住的小树叶,两只爪子没敢松懈半分。 污染物们忙凑上去,将脱力的阿伟扶起来,而后急救室的医生姗姗赶来,在和小树叶的医生经过短暂地交流后决定先给幼崽降温处理。 医生小心翼翼地将幼崽从毯子中剥出来,放在病床上,他这时才发现这只患是风靡整个污染区的小树叶,一时间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几分。 他也是小树叶的忠实粉丝。苏叶的脸蛋散发出不正常的,病态的红,看上去像是一颗已经熟透了的,随时会掉下枝头的苹果。 他的呼吸声也很急促,仿佛喉咙被什么看不见的无形之物攫住一般,他只有很用力地喘.息才能呼进新鲜空气。 污染物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医生,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举动无疑给医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给小树叶扎针时,捏着针管的爪都在轻微颤抖。 但好在他是经验非常丰富的医生,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成功把尖锐的针口扎进幼崽清晰的手背血管里,而后用白色医用胶带固定,再调节好滴液流速。 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滴进椭圆形凸起的输液管连接处,滴答滴答。污染物们紧紧地盯着流淌的药液,仿佛在看什么救命灵药般。 他们此刻心疼得要命,恨不得以身代之,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异变期是每只污染物都要经历的一道坎,他们能做的只是给小树叶降温,防止他高烧不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小树叶……会没事的吧?他是个很健康的幼崽,身体素 质很好……他肯定能安全度过异变期的,对吧?”猬万金一双猩红的眼眸湿润,显得越发红,一向平稳的声音轻轻发颤。 &a;#34;会的,肯定会的。&a;#34;&a;#34;小树叶是很厉害的崽,肯定不会有事的!&a;#34; 污染物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彼此宽慰着紧张的心情,但浑身的肌肉依旧紧绷着,没有松懈分毫。——在小树叶没有痊愈之前,他们根本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穿着黑色雨衣的小宴寐在一群高大的污染物中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玩具,他静默地看着病床上脸蛋通红的朋友。 明明就在白天时,小树叶还邀请他一起去幼儿园上学,他已经连上学的时候和小树叶玩什么玩具都想好了,可现在,他的朋友就这么生死不知地躺在这里,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小树叶……一定要醒过来啊。”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亲近的人离开自己身边了。母亲的离去让他陷入漆黑无垠,无法挣脱的梦境,那梦境是小树叶牵着他的手,带他一步步地走出来的。 他不要小树叶变成新的梦境。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树叶身上,很快有眼尖的污染物看见了幼崽的嘴唇在缓缓地张合,当即小声道: “都安静点,小树叶好像在说话!&a;#34; 此言一出,病房内寂静得没有半点声音,唯有窗外雨声依旧。在沙沙的拍打着大地和窗棂的雨声中,幼崽细弱的声音虽然含含糊糊,但也足以污染物们听清了。 &a;#34;叔叔,不要打窝。&a;#34; “窝不想打针,窝没有生病!” &a;#34;婶婶,我想吃饭,我饿了……&a;#34; 苏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烫很烫,仿佛整只崽都在被火焰负烤着,每个毛孔里都充斥着滚烫的温度,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听到污 染物们担忧的话语,甚至能借此想象出那些污染物们脸上焦急的关切。 他想要回应他们的声音,大脑却仿佛和嘴巴切开了连接似的,根本无法掌控说话的能力。 很快,他感受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随着经脉流淌进自己身体,那焦灼的被炙烤着的感觉终于得到些许缓解,但与此同时,苏叶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看到了许多从前的经历。 他看到了叔婶一家人,他们对他的所作所为在他的脑海中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