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一瞬间的回避,慢慢说道:“姑娘到了京城,一打听便知道了。”
想来是名声大,容易找,林月裳又问了一遍,“神医当真能治好我阿娘?”
方郎中摸了摸胡子,停了会儿,在她的注视下开口道:“林姑娘,或许可以。”
林月裳眸中光亮暗了瞬,或许可以,但也可能……她明白方郎中的意思,但即便是只有一丝希望,这京城,她们也要去一趟,礼貌道:“多谢方郎中,多有打扰,我就先回去了。”
方郎中送走她,摸了把额头,刚在凳子上坐下,方长顺开口问道:“爹爹,京城的神医当真如此厉害,连爹爹都无能为力,那人能治好?”
方郎中拍了下他的脑袋,“学无止境,或许真有人能治好,赶快去煎药。”
撵走了方长顺,方郎中缓了会儿才上楼。
一男子立于窗前,身着素衣,背影宽阔挺拔,而他所在的那处刚好能看到楼下的场景,淡淡开口,“为何骗她?”
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方郎中脚步一顿,而后继续走进来,猜测道:“公子来自京城?”
沈弘卓没回答,只是转过了身,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双眼睛是极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抬眼,泛着点点笑意,却也隐隐可见几分压迫感。
“公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切勿再扯到伤口。”方郎中嘱咐了后,又道:“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绝无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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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裳回到家中的时候,林夫人正站在门廊,瞧见她后微微笑了笑。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这天虽然渐渐暖了,但也要小心点,别着凉了。”林月裳边说边走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着急,生怕她的病情加重了。
林夫人浅浅笑着,目光柔和,温婉秀丽,开口说道:“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
林月裳从屋子里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她已问过方郎中,他说只要阿娘按时吃药,小心照顾着,是可以去的,“阿娘,我想好了,我们去京城。”
林夫人点点头,眼底滑过一抹轻松,笑道:“既想好了,不如我们明日就出发。”
“好,那我去收拾东西。”林月裳临进屋前,看着桃花同林夫人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桃子也该熟了。”
林夫人朝桃树上看去,这花开得这般好,想来今年的果子也会很甜,但她面上却显出几分愁色,紧接着轻咳了两声,进了屋子。
“阿娘快坐。”林月裳倒了杯热水给她,笑道:“阿娘有什么要拿的,跟我说就好。”
说罢,她便开始忙碌起来,药、衣服、吃的,翻翻找找,叠叠放放,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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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绿树成荫,林月裳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在林间路上。
她已经看过地形图,照她们的速度,在日落前便能到岭州,“阿娘,我听说岭州可热闹了,等到了地方我们去逛一逛好不好?”
“好,你若是喜欢,我们多留两日也无妨。”林夫人回道,若是她喜欢哪里,多留两日游玩她也是乐意的,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还是算了吧,等阿娘治好了病,回来时我们再多留两日。”林月裳说道,去的时候还是快些的好。
林夫人表情微微凝滞,她犹豫了会儿,说道:“阿娘这病若是治不好……”
“阿娘快别乱说,那神医一定能治好你的。”林月裳急忙阻止了她未说出的话,心里却一直担心着。
方郎中已经没了办法,这京城的神医就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
林夫人看着车帘,生出了几分愧疚。
忽然间,从林间冒出一个人来,他单手扶着树,头微垂着,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林月裳拉住缰绳,缓缓停住了,林夫人问道:“怎么了?”
“阿娘,有个人好像受伤了,我去看一看。”林月裳说着便从马车下去,离得近了,她看到了他手上的血,再往上看去,左肩处的衣服颜色明显异于旁处。
那人忽然抬起了头,一双极其黑沉的眼睛看过来,夹杂着冰冷寒意,林月裳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沈弘卓目光微凝,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那双桃花眼似有若无的收敛了寒意,淡笑道:“在下沈弘卓,今不幸遭遇劫匪,这位姑娘,能否搭一程路?”
那种生人勿近的寒意消失不见,林月裳点了点头,左右不过顺手的事,“那你跟我走吧。”
林夫人掀开车帘看着他们,他面容俊朗气质不凡,也不像是恶人,听林月裳说了情况之后,淡笑着应了下来。
“我会驾车。”沈弘卓从她手中拿过了缰绳,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和刚刚看过来那一眼的冰冷差天与地。
“你先处理一下,等到了岭州再找郎中。”林月裳浅浅笑了笑,给他一个小药瓶,说道:“若是让你一个伤者驾车,未免太过分了,还是给我吧。”
沈弘卓轻笑了下,小药瓶是青色的,上面还有朵桃花,他看了会儿,才洒在伤口处。
微风拂过,马车稳稳行驶,沈弘卓偏头看向她,忽而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林月裳。”她侧目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着前路,“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