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弗·伍德是得分阻碍,他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守门员,总会想办法守好他的圆环。
这也造成一个很难堪的局面,马库斯为了赢得比赛竟然会利用规则钻空子,常常将伍德击落,这时追球手们就会抓紧时间得分。
于是,我也特别会当瞎子。
反正我的战术计划是每个学年都交到马库斯手上了,到了比赛时会是怎样的具体情况就跟我无关。我花费了时间精力,却没有资格跟马库斯争辩比赛礼仪——
所以我有时候觉得,当个聋子、当个瞎子挺好的,只是心里会隐隐觉得难过。
但是幸好,特伦斯在比赛上永远公平、正直。他守住了我们在斯莱特林最后的规则底线。
我们改变不了其他人,却能够坚守自己。
马库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简单介绍了本学年着重训练的战术,我举了举特意带来的相机示意拍几张照片当素材,在他点头同意后,放轻声音给他们拍照。
结束会议,大家按照安排进行训练。我坐在看台上差不多待了半个小时,简单观察了训练时的不足后,拍下几张照片就离开了球场。
我按照原本的打算去图书馆复习备考O.W.L.s,却在楼梯上遇见了不知道正因为什么事而面露苦恼的伍德。
逼仄的楼梯通道使得我侧身让他先过,他可疑地呆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从我旁边经过。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衣皂香气,闻起来像是橘子香。我继续上楼,却突然止步,鬼使神差地回身喊住了他。
“伍德。”
“嗯。”
伍德几乎在第一时间停下脚步转身,眼神清明,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清澈的瞳孔里掠过若有若无的期待。
他绝对刚洗完澡。我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
我扶着楼梯把手,与他对视:“我主编《霍格沃茨周报》的‘校园魁地奇’板块,正在开展‘校园球星’企划,上期被专访的是我们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特伦斯·希格斯。”
我担心伍德并没有看过周报,想要继续解释这个企划的目的。
但是伍德却先点头,竟然看起来很熟悉上一期的专访。也许是因为他这个魁地奇迷不会错过任何跟魁地奇有关的消息吧,更何况还是敌队找球手的访谈。
“我想邀请你作为下一期的嘉宾,请问你本周六下午三点有时间吗?又或者你同意接受采访吗?”我有些忐忑。
“是你采访我吗?”他问。
“不是,是乔蒂。”我走下楼梯朝他走去,几乎不受控制地补充,“不过乔蒂采访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明明只打算让乔蒂单独采访。
不过伍德很爽快地答应了采访,我也就没有再多说。
我突然发现,伍德在我们交流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我跟他之间只相隔几节楼梯。他的黑眸凝视我,我能够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正傻乎乎地凝滞不动。
太近了——我往后退了几步,手忙脚乱地随便说了个采访地点后就跑走了。肯定像是落荒而逃,我又在胡思乱想。
我跑得太快,忽略了伍德还停留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追随我,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修长的指头确实在发抖,指尖发烫。
伍德在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
可是他的唇角在上扬,心情格外愉快。就在他打算继续下楼离开时,突然有人在楼上喊他。
伍德仰头,眼眸里只剩下撑着围栏低头看他的女孩儿。
“其实专心喜欢魁地奇的男生也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真的。”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被大家笑称“A wood”的伍德内心快要软化。就像是本队的找球手抓住金色飞贼并且赢下比赛——比这还要欢喜。少女离开的背影放肆扰乱他的心弦。
他缄默着疯狂跳跃的悸动,左胸膛的心跳仍旧整耳欲聋。
……
当我已经坐在安静的图书馆时,呼吸依旧急促,脸颊烫得厉害。
从今天早上的选修课开始,我就变得好奇怪。在那之后,我只要一想到伍德、一见到伍德,就总会不由自主说出奇怪的话,这显得我跟他之间的氛围格外暧昧。
但是我不明白暧昧从哪里出现,明明我跟他的关系还停留在互喊对方姓氏的程度,甚至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喜欢他们给你开这种玩笑。”
那句话依旧在我耳畔重复。
其实从入学开始,跟我有关的谣言已经多得数不清,我也由最初的在意变为现在的忽视,这没什么。
不喜欢。从来没有人替我说过一句“不喜欢”,哪怕是特伦斯也没有如此直白地表明过他的态度。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这些胡思乱想赶出去。也许那只是伍德的随口一说呢?我还是认真备考吧,别想了。
但是今天真的很奇怪,资料上的每一个单词都变成了“Wood”,我实在无法集中精力阅读。
该死。
我不喜欢他们给你开这种玩笑。我趴在桌子上,思绪被骚扰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