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乔子军被当做劳动力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事。
正好,他放假半个月没去县城了,正好去瞅瞅。
乔子安也想去,他眼巴巴地看着乔兮枝:“三姐……”
不用他说,乔兮枝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行,一起去。”
于是,乔家六口之家出动了四人一起去买年货。
赶在这天出门的人太多了,络绎不绝。
牛车一次压根坐不到这么多人,村子里又只有这么一辆牛车,倒是有两头牛,还有一头没装板车。
牛车上挤了大大小小十来个人,木板承受到了极限,牛也是。
赶牛车的是位六十岁的爷爷,他们一家养着这头牛,所以这份比较轻松的事才能落到了他头上。
“你们等下趟回来吧。”赶牛车的爷爷对着乔兮枝一家道。
“好勒,林爷爷您快去快回。”乔子军懒散地应了一句。
从杏花村到县城再从县城再回来,都下午了,那个时候再去县城已经太晚了。
赵秀兰纠结了一会儿,道:“要不然我们明天再去?”
明天早一点来抢位置。
乔子军正想附和,许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淡淡道:“赵婶,我们往南边那条路走两里,在那里能等到桃花村的拖拉机过。”
先进生产大队每年评选两个,一个评选像“流动红旗”一样,每年都会变动,而另外一个评选像扎根了似的,每年都是桃花村。
他们也是最先有拖拉机的生产大队。
赵秀兰出县城从来没去坐过桃花村的拖拉机,因为村子有牛车,取就近原则。
于是,他们一家跟着许墨走去坐桃花村的拖拉机。
“你奶奶好些了没有?”
路上,赵秀兰问许墨话,乔兮枝拉着乔子安走在赵秀兰右手边静静听着。
孟秋芸生病的事,赵秀兰是从乔兮枝那里的得知的。
许墨淡淡道:“好很多了。”
周延平的医术还是高超的,他说吃七天药,在第八天的时候孟秋就已经能下床了,也不成天喊冷了。
赵秀兰感慨:“那就好,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生病。”
许墨“嗯”了一声,垂着眼皮,神色淡淡的,没再接话。
他总觉得,孟秋芸生病很是突然,周延平说是老毛病,但他却不知道这个老毛病。
他们一行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走到等拖拉机过的路口。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轰隆轰隆”的响声传来。
桃花村的拖拉机上也坐满了人,开拖开机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他打量了许墨和乔兮枝他们这一伙人,道:“要去县城吧?”
乔子军先应:“对。”
“坐满了,等我回头再拉你们。”
拖拉机比牛车要快很多,牛车来回一趟要几个小时,拖拉机不用,但还是要等两个小时左右。
拖拉机开走后,赵秀兰干脆道:“算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去。”
提议坐拖拉机的许墨面色紧绷,他疏忽了,这种时候大家都赶着去买年货,牛车挤满了,拖拉机自然也会挤满。
就在这时,“轰轰轰——”的响声剧烈,一辆小货车路过。
像这种车一个公社未必能有一辆,只有县城才有,人家都是要用来载货,你想搭车只能坐前面,当然还要看人愿不愿意载你。
许墨和乔兮枝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前面根本坐不下,所以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拦车。
然而,小货车却停在了他们面前,左边是驾驶坐,右边是座位,右边的门开了,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笑眯眯对这乔子军和乔兮枝道:“小姑娘,小伙子,还记得我不?”
乔子军皱着眉左看看右看看,乔兮枝在脑海里思索片刻,“大叔,是你啊。”
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在黑市买过冰粉还顺带帮忙宣传了一下的那位大叔。
卖冰粉的那段时间,他头一个月隔三差五就去,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再也去过。
乔子军摆摊每天都不知道要见多少人,除了经常光顾他摊位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记脸。
时隔这么久,他自然是认出来这位大叔。
大叔乐呵呵道:“遇见即是缘分,你们是要去哪,我载你们一程。”
乔子军凑近乔兮枝,弯着腰压着声音问道:“他谁啊?”
好奇的不只他一个,除了乔兮枝,其他人都想知道这位大叔是谁。
“我们卖冰粉时的一位常客。”
乔兮枝没压着声提醒,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赵秀兰一脸了然,乔子安半知半解,许墨面色不改。
大叔拉着脸,不满地看着乔子军:“小伙子,记性不行啊,当初在黑……”
乔子军连忙抢话:“叔!我记得我记得,我对您印象可深了,这不是你换了身行头变得更加有精气神儿,我才一时不敢确认。”
这大叔张口就是黑市,赵秀兰还在这呢,她要是知道了,乔子军和乔兮枝都得完犊子。
大叔笑了笑,“行了,别怕马屁,你们要去哪儿?”
乔兮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