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真正见过她的师父。
宗门人都知道,十年前林淮被妖打伤,在荒郊野岭等死,路过的余桡山救了她,带回九玄宗。她说她是散修弟子,已是筑基,懂一些基本修行,师父死后就没了去处,于是九玄宗收她为弟子。
她的来历背景都和吴百龄说的相差无几。吴百龄是南梧洲第一仙门凌霄宗的大弟子,和不常下山的林淮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此事实在蹊跷。
“没想到,这个白眼狼,竟然是妖女,偷走了我们宗门的神器。导致我们宗门从此一落千丈。”
在场的人觉得荒谬,因为少一件神器,声名显赫的仙门就这样没了?
林淮终于开口问道:“如若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偷了你们什么神器?”
“你这个贱人还……啊”吴百龄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凛冽剑气割伤了脸,发出一声惨叫。
“这位道友还请注意言辞。”余桡山手里一柄出鞘的锐利长剑,他伸手把林淮护在身后。
一直给伤患输送灵气以救人性命的李路贺:……
吴百龄惨叫连连,又没法抬起手护着脸。
李路贺默默看向吴百龄,轻轻叹气,只能认命,谁让自己的嘴贱病人惹到了余桡山,他贴了一张止痛符在吴百龄脸上,伤口立马止血,不用两个时辰就能愈合。
吴百龄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牌子,“好,你们不相信我,总得相信它吧,”
是凌霄宗弟子的命牌。弟子活着,命牌就亮着,这种牌子也认主,越靠近弟子,命牌越亮。
吴百龄把牌子扔向她那块牌子的晦暗光芒变成了刺眼亮光。
“看啊,你们快看,就是这个……她。”吴百龄梗着脖子怒吼时看了一眼余桡山,最后选择了礼貌用语。
一个修仙之人可以有多个命牌。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是有点奇怪,众人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他们开始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看向林淮。
林淮按照无数次预想的那样:无奈,摇头,叹气,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辩解的样子,“可是,我真的不是你找的人。”
杜宗主也觉得蹊跷,他已经一千三百岁了,不会看错人,心里更偏向林淮。
只是命牌摆在众人眼前。
龚长老看了宗主一眼,知晓了对方的想法,但是这个局面不利于林淮。他叹气又摇头,不喜欢这样的局面,于是转身离开。
林淮不再看众人,别人的想法不重要,只小心地拉着余桡山的袖口,“我真的不是小偷。”
她伸手抓着林淮的衣服,手轻轻颤抖。
余桡山侧过身,轻轻拍她的背,似乎是这个场面吓到了她,“别怕,是误会。”
她顺水推舟,两只手住林淮的手,脸也贴上去,委屈巴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宗门弟子纷纷侧过头,修仙之人看不得这些情情爱爱的。
吴百龄原本拿出了铁证,心里高兴了一会儿,等着众人一拥而上拿下林淮,并把她关押起来。但没想到是这个展开,九玄宗上下对他很冷漠。
“若说心术不正目的不纯,倒也不至于这么笨,用一模一样的招数。”有峰主替她辩解。
“况且林峰主拜入师门十年,向来真切礼貌,修行勤勉,若是有所图,也不至于十来年都没有到手。”
九玄宗上下同心,都偏向林淮,只有余桡山的徒弟温莲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坏女人。”
九玄宗的弟子不会因为吴百龄的说辞漏洞百出的言辞怀疑自己人,她不一样,她单纯讨厌林淮。只要有人反对林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女人是师父带回来的,两人还结成道侣。现在出了事,肯定会连累她的师父。
她可怜的师父啊。
吴百龄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万万没想到等来九玄宗上下集体沉默,显然是不相信他,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此事确实蹊跷,恐是有人盗用我的身份,此时正值魔修入侵,不得不妨,还请宗主谨慎处理。”她主动提议,一副为宗门考虑的样子。
杜宗主首肯,他派人再次去她的师门调查,让吴百龄在宗门里修养。
宗主回来了,她也不用忙宗内事务,被限制下山,在家里修养,等待调查结果。
她点头,表示同意。
想起以前,被人怀疑后是直接被关起来。现在这个处境已经算好的了。
“你现在倒是轻松了。”另一个峰主深信她是无辜的,只觉得她这段时间能够好好耍了,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倒是麻烦你了。”她把话说得好听,脸上明显挂顽皮的笑。就像一个看着同门辛苦而幸灾乐祸的人,只是在和同门开玩笑。
余桡山皱着眉看了一眼吴百龄,他想起他们的午饭还没有吃,和林淮回去了,
林淮现在闲下来了,在家里吃一下午的午饭都行。
至于他,他不想去修养殿,以免遇到吴百龄。
两人回去继续吃午饭,下午闲了下来,也不是完全没事做。余桡山去坡上采收药材。
林淮跟着后面帮忙,端着簸箕回院子时,听见温莲和朋友说话。
“那个坏女人,她是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