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凡妮莎来说,拍摄《百年孤独》的过程是彻彻底底的享受,她也算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了,艺术家们的享受的事情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不会觉得分析镜头,写一个故事,想象剧本的布景,想象演员应该怎样的演出会是快乐的,觉得这会费尽心思,但是对于一个天生的艺术家来说,他们却觉得这样的工作会让他们如痴如醉,如何才能把这个场景设计得更加美丽?如何让这样的镜头产生这样的光影的效果?如何让这样一个场景设计更符合剧情的发展,对凡妮莎来说不仅不是折磨,反而是一种彻底的纯粹的享受,她恨不得一天24小时中,有23个小时全都投身于这部电影的前期制作和拍摄过程。
而且拍摄的时候,还看到这些大明星们互相飙戏,火花四溅,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们的表演也带给凡妮莎新的灵感,凡妮莎的新的理解也会帮助他们调整自己的表演,这是一个良性的正态发展过程。
《局外人》首映式,凡妮莎和加缪见了最后一面。
加缪终于处理好他和他前妻的复杂纠葛,他终于明白,在这一段婚姻的残留中,他也做错了——他错在自己的过度责任心,他已经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足够了,而他前妻的精神问题本质上和他无关,但是他却因此真的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凡妮莎,而且也影响了自己的人生,让他从此都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加缪希望自己还有机会挽救和凡妮莎的这一段感情,他专程从巴黎来到美国找凡妮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凡妮莎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却叠加了二十多年的光阴和记忆。凡妮莎变了。
凡妮莎听到了加缪的来意,只觉得一时间思绪恍惚。对她来说,和加缪的感情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在凡妮莎心里,已经不起波澜。
加缪手心里汗津津的捏着一只戒指。他无与伦比的紧张,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凡妮莎叹了口气,对加缪说:“加缪,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凡妮莎说:“加缪,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清楚,但是,我并不只是你喜欢的凡尼莎,我的灵魂里还承载这另一个人的重量……你不会明白的。”
她把自己手上的信封寄给他,说:“加缪,如果有一天你拿了诺贝尔文学奖,请你答应我一定要拆开这封信,但是在这一天之前,不论是哪一天你都不允许动这一封信,如果你动这封信就……你发个毒誓,必须答应我。”
加缪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应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凡妮莎:“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请你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记住,有一天你拿了诺贝尔,你必须必须必须要打开它。而且平时一定要藏在非常保密的地方,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到。请你答应我,这一个要求,这也是凡妮莎的愿望。”
加缪:“嗯,好我答应你。”
凡妮莎站起来说:“谢谢,我要回去了。祝你以后都有好运。”
她临走的时候,加缪又站起来叫了她一声“凡妮莎”。凡妮莎回过头来,她的眼神一片清明,无悲无喜,只有永恒的平静。加缪欲言又止,他知道,凡妮莎已经放下了,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凡妮莎说:“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有些事情时机不对。”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加缪,爱你的是凡妮莎,可是我并不只是凡妮莎。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马龙白兰度,我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而不是为了你,不管有多少美丽的巧合,这都只是错误。你和我只能是过程,而不是结局。
凡妮莎此时对马龙也不是爱情,但他们的羁绊却要远远超出爱情,共享了林安之的二十多年的记忆,共享了人生最重要的秘密,凡妮莎知道马龙的未来,马龙也知道凡妮莎的过去。他们的羁绊太过深厚,对于凡妮莎来说,她最在意的,如今只有马龙白兰度。
他们都身处时光的长河,曾经差点迷失过,好在已经找到归途。
告别了加缪之后,凡妮莎回到家里,忙着处理《百年孤独》的后期,但是几天后FBI的特工来敲门。凡妮莎被传唤到了FBI中央情报局,被指控是苏联的间谍。
如今美国麦卡锡主义正盛行,凡妮莎以前在苏联的时候曾经获过卫国勋章,而且她又在苏联待了将近十几年的时光,所以她是最有可能被怀疑成是间谍的人。
凡妮莎在被特工带走的时候,心里长长的舒着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内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如今这件事情真正发生之后,她就只觉得非常轻松,无所谓,该来的总要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能承受这个结果。
凡妮莎被带到情报局去审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审讯凡妮莎,凡妮莎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告诉FBI探工,她之所以会参加苏联的莫斯科芭蕾舞剧院,是因为她本身喜欢芭蕾舞,而苏联又是世界上芭蕾舞文化最为底蕴的深厚的国家。不像美国,美国是芭蕾舞的后进生,美国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