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凝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浮上了她的脸庞。她的哥哥死在了战场,爸爸也深受重伤。她决定收拾行李,回家照顾父母。
她回去的那一天,天色非常阴沉。似乎上苍也知道,不幸的阴影笼罩上了这个国家,也笼罩在了无数像瓦莉娅一样的孩子的家庭。
爸爸妈妈给她写信,让她赶紧回到美国。要回去吗?凡妮莎有些茫然。经过慎重思考,她最终选择留下,苏联现在只是西境受困,莫斯科还算比较安全;而且,从西部港口坐船渡过大西洋的路线已经极不安全,随时可能被德国和意大利击沉。她不敢冒这个险。
假期时,她加入了上前线慰问跳舞的志愿者舞团,去了西线战场。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战争,尽管是在前线的后方,但她也亲眼目睹了那些悲惨的现实,那些横山遍野的尸体,战士的脸上布满血和泪,他们的哀嚎令她感到绝望的心颤。
有一次,她跳完演出后,看到一个男孩在外面等着她。那是一个年仅18岁的苏联男孩,眉清目秀,笑容腼腆而羞涩,眼里是和年龄不符合的沧桑。
“那个,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男孩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只有这时看起来才像一个年轻的男孩。他叫住凡妮莎,在她手上放了一颗纽扣。
“为什么送我纽扣?”凡妮莎一点也不懂。她抬头看着男孩,眼中充满疑问。
男孩的脸色变得绯红,他支支吾吾地
说:“就是一个礼物。”他又说,“我看过你跳舞,你跳得真好,你将来肯定会成为领舞的。我看了你十几场演出,《天鹅湖》《胡桃夹子》我都看了,我本来很害怕上战场,但看了你的表演后,我觉得什么都不怕。”他笑着对她说。
他不自觉地挽起了袖子。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却整理的很干净整洁。他看着凡妮莎,月光中,他的眼睛似乎闪着和星光一样的光芒,温柔而清澈。
凡妮莎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反应并不迟钝,她读懂了男生眼中的情感。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可以邀请你一起出去玩吗?”
凡妮莎本来想说不要,但看着对方期待而紧张的眼神,她咽下去了这句话,说:“好啊。”她握住那个纽扣,心想,等男孩凯旋归来后再把这枚纽扣还给他。
男孩经常会来看她的演出。他是个无比英勇的战士,在战场上取得了不凡的战绩。他在战场上遇到那么险恶的情境,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澈。他注视着凡妮莎的舞蹈,眼睛中充满温柔和怜惜。他从未向凡妮莎表白过自己的感情,战争时期,爱变得如此奢侈。
凡妮莎并不喜欢他,他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不会自我欺骗,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他觉得,在战争时期,能看到喜欢的女孩跳舞,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有一次跳完舞后,男孩又来找她,那天月光很亮,男孩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亲我一下吗?你是我的幸运女神,你会给我带来好运。”他的脸靠近凡妮莎,五官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凡妮莎沉默了一会,在男孩头上亲了一下。“注意安全。活着回来。”她说。
但下一次表演完《天鹅湖》后,那个男孩却没有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来找凡妮莎,他说自己是那个男孩的战友。男人告诉她他已经在战场上去世,他是个英雄,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和敌人同归于尽,慷慨赴死。
她觉得有种恍惚感。
那个战友说:“他的名字叫阿列克谢·沙库罗夫。”他犹豫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一声,“在这个战场上,谁都随时可能死。如果有机会的话,给他建个衣冠冢吧。”
是啊,在这
个战场上,随时都可能有人死去。在莫斯科前几年的生活美好而平静得如同一场幻梦,而现在的生活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充满残忍的真实。
许多熟悉的人相继死去,炮火和死亡,成为了她生活的主题。假期快要结束了,她要回到莫斯科接着上课,但她最后选择了放弃。她要留下来,留在前线,为大家跳舞。
她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说:“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现在不能回到美国,我想继续留在这里。他们需要我。”
这几年里,她跳了上百场慰问演出,从群演跳到主演。她看着那些在战火中冲锋而受伤的战士,那些流离失所的家庭,心里觉得无限痛苦。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多跳几场舞,给更多人带来安慰,这就是他的心愿。
拿到毕业证后,她加入了莫斯科舞蹈剧团,在前线不停地进行慰问演出。在莫斯科保卫战时她在炮火的威胁下,准时开场跳舞,给大家带来精彩的展出。她不仅在剧院跳舞,她还走出了剧院,在大街小巷为大家带来精彩的演出。
有受伤的战士、或者流离失所的家庭,她总是冲到第一线,为大家跳舞。哪里需要她,她就去哪里。
她也曾有九死一生的时候,最惊险的一次,一枚炮弹在她身边轰炸。
有一个战士冲上去保护了她,将她藏在自己的怀里,说:“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看过你的演出,你还这么小,却这么勇敢。”
“我没有做什么伟大的事情,比起你们来说,我做的一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