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看了黑泽莲和太宰治一眼,转身跟上了琴酒。
“喂,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巡逻的警察朝琴酒离开的方向追去时,在路过黑泽莲的身旁时,被他伸出的脚一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你脚这么长的吗?”刚降职调任到横滨警署的山村操没好气地问道。
“抱歉,刚才我没注意。”黑泽莲左手食指勾着枪,一晃一晃地转着,语气认真地说道,“对方有枪,我不建议你单独追上去,至少先联系附近的同事,调派合适的警力。”
他故意绊住山村操,倒不是为琴酒和伏特加争取离开的时间,而是真的不想这位警察白白牺牲。
“你也有枪,还两把。”山村操边说边拿出了手.铐,铐在了黑泽莲的右手上,“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黑泽莲左手一收,突然举枪对准了山村操。
“喂,你不是——”不是来真的吧?
山村操话还没说完,黑泽莲已经扣下了扳机。
枪声乍响。
本应该射出子弹的枪口,却弹出了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刚好落进山村操的上衣口袋里。
“我的枪,其实是买给家里小朋友的玩具,你可以随意检查。”黑泽莲很配合地将两把枪放在了吧台上,“不过那两个人的枪都是真枪。”
“你……你敢戏弄警官大人!”山村操粗声粗气道,他向来有日本警界第一麻瓜的称号,性格也古里古怪的。不去追琴酒,反而和黑泽莲杠上了。
“能解开吗?”太宰治看着黑泽莲右手上的手.铐,弯了弯眼睛,“需要帮忙吗?”
“我想这次应该不难。”黑泽莲晃了晃手腕,手.铐咔哒一声解开了,在山村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铐,然后递给了山村操,“物归原主。”
“你你你——”
山村操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他接触到手.铐的一瞬间,突然消失在了原处。
“前辈——”
山村操身后的小警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领导消失,忘记了反应,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放心,他没事,我送他回横滨警署了,也顺便送送你吧。”
黑泽莲说完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淡淡说道,“巡逻辛苦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捡起地上被打烂的那块黑色手帕。
不止破了,还焦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糊味,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琴酒可能是对他改变发型不满,可能是猜到了这是他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身份象征——因为他以前从来不穿戴任何黑色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被森鸥外那家伙发现的话,又有理由惩罚他了。
森鸥外可能会看着手帕的残骸,一脸痛心:“黑泽君,这可是港口黑手党斥巨资从XX国进口的手帕,你今年的工资根本不够扣啊。”
又或者会说:“黑泽君,我并不想惩罚你,但是这种事不惩罚难以服众啊,你看看中也君那帽子戴了多少年,人家也没像你一样啊!”顺便还会摆出一副“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但是身为首领不罚你是身不由己”的虚伪做作姿态。
黑泽莲扶额,劝说自己要冷静下来。
反正欠港黑的债已经要还到九十岁了,也不少这一块手帕。于是干脆利落地将它转移到了垃圾桶里。
“黑泽先生,您的豚骨拉面。”
T.one酒吧的侍者端来了黑泽莲先前点的豚骨拉面,然后又对太宰治说道,“太宰先生,您点的酒我稍后拿来。”
拉面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黑泽莲将困窘的烦恼抛诸脑后,坐下准备享用。
“我很好奇,为什么莲姬你的枪会变成玩具枪?”
黑泽莲吹了吹拉面,他习惯冷食,极少吃烫口的东西。
“春天的时候,看中一件新浴衣,但是没钱买,就把枪卖了买衣服了。”黑泽莲神色坦然,“反正那玩意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不用枪的黑手党。”太宰治轻笑。
“不过可惜的是,那件浴衣不适合我,也不能退货。”黑泽莲倒是想过把它送给琴酒当生日礼物,但那件浴衣尺码对硬汉来说,还是小了些。
酒保刚好送来太宰治点的酒水,后者端起其中一杯饮了一口,悠悠说道:“刚才那样好吗?因为我而兄弟反目,我可是个罪人呐。”
“真反目的话,他不会让我活着坐在这里的。”
他的枪法是琴酒亲自教的,他自己都已经百发百中,更别提身为老师的琴酒了。要是他想杀他,刚才那一下,就不可能只损坏手帕而没伤到头发了。
黑泽莲心想他也就是仗着琴酒不会真的杀自己,才敢为所欲为吧,他甚至刚才还往琴酒的口袋里塞了几块草莓糖。
哼哼,不知道他摸到糖时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这么想着,黑泽莲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在格陵兰岛,被折断右手后,像只兔子一样听话地接受琴酒指导的时光。
琴酒相当暴躁,也相当严厉。他稍微射偏一点,没有命中靶心,就会招来拳脚相加的对待。
“偏差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