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面是鲨海。”
黑泽莲微笑着看向被吊在空中的灰发男人,慢慢地抽掉了遮住男人眼睛的黑色丝带。
狂风大作,丝带落入水中,浪花翻涌,嘶吼着一**冲向甲板,铺了一地泛着泡沫的海水。
“川崎先生,你最好明白自己的处境。”
名叫川崎修的灰发男人睁开眼睛,一瞬间被阳光刺激地又闭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他低头看去——
一条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从海面跳出,试图将他咬碎。
他脸色惨白地挣扎了几下,幸好被吊得很高,鲨鱼跳起时连他的鞋底都没有够到。
“我们森首领想要的东西在哪里?”黑泽莲笑眯眯地又问了一遍。
川崎修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你的boss和你的儿子都已经被芥川君的罗生门解决了,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黑泽莲见川崎修仍不说话,朝自己的下属挥了挥手:“九条,川崎先生说想跟鲨鱼近距离打声招呼,请把他往下降五公分。”
“是!”
绳索位置下降后,很快又有一条鲨鱼跳起,这次撕掉了川崎修的黑色皮鞋。
鞋子被咬碎,这让他产生了双脚也被咬掉的错觉,他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啊——”
船身被颠来倒去,因为遇上了不小的大风天气,又被数十条鲨鱼围攻冲撞,因而摇摇欲翻。
黑泽莲在这强劲紧张的氛围中,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随着他扭头的动作,他高高束起的银发在空中扫出一道慵懒的轨迹。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他抬起脸,猩红的眼眸里闪着寒光,“是要下去陪鲨鱼玩,还是交代完了回家?”
川崎修决然地闭上了眼睛。
“好吧。”黑泽莲低下头看向大海,“那祝你愉快。”
绳索被不客气地切断,川崎修从空中直线坠落,在他坠入鲨鱼口中的那一刻,绝望在他心中无限放大。
他完了。
他想起了对他恩重如山的boss,想起了被港口黑手党剿灭的组织,想起了他唯一的儿子川崎音,想起了他不长不短的一生——
他明白,其实他不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的,他只是不能背叛。
鲨口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卷起的海水充斥了他的全身。正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还没等他来得及作出反应,他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回过神时,他已经趴在了一棵树下。
他慢慢抬起脸。
天空是透净的深蓝,空气里有海浪一样的嗡响声。
“川崎先生,你感觉如何?”
黑泽莲在他旁边蹲下,细心地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是你救了我?”
刚才的那一切好像都只是幻觉——假如现在他的裤腿没有被海水打湿,鞋子也没有被鲨鱼咬掉的话。
“我叫黑泽莲,你可以叫我黑泽。”黑泽莲眉嘴角一牵,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忘了介绍,我的异能力叫任意门,能在瞬间到达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被我触摸过的东西也是如此。”
“老爸!”
从川崎修背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音,他先是一怔,随即猛地转头。
他五岁的儿子川崎音,正从不远处的草地上朝他跑过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滑过他的脸颊,啪嗒啪嗒地掉在了他的衣领上。
“老爸!”川崎音扑过来抱住他,“你是大人了,怎么还哭啊?”
“太好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川崎修用力箍住怀中的幼子,“爸爸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他们怎么会放过你?”
“黑外套的哥哥要杀我,是兔子哥哥救了我!”川崎音指了指站在旁边看戏的黑泽莲,兴奋地说道,“兔子哥哥还给我买了奶糖吃!”
“兔——黑泽君,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儿子和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资料的下落,事关组织的尊严。”川崎修面色复杂地站起身来,朝黑泽莲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很抱歉。”
尽管他的组织已经被彻底剿灭,他效忠的boss也被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杀死了,但他仍然做不出背叛的行为。
黑泽莲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你到了鲨鱼口都不肯交代,我是再怎么努力都撬不开你的嘴,完蛋,我们首领肯定要扣我这个月的薪水了。”
“我很抱歉!”
“你的道歉又不能涨我的薪水,算了。”黑泽莲撇了撇嘴,“我把你们送出国了,这里是荷兰的一个小镇,镇上的酒吧老板是我的朋友,他会帮你找工作,你就安心和你儿子在这里重新开始吧。好了,我要回去复命了。”
“复命?你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拿到吗?”这回轮到川崎修愣了,“你就空手回去?”
“不然呢?”黑泽莲摸了摸下巴,“你又不肯给我。”
“森首领不会怀疑你吗?”
“当然会。”黑泽莲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别看那家伙满脸皱纹胡子拉渣,其实精的很,不然也不会坐稳港黑首领的位置了。不过——”
话锋一转,他嗤笑了一声:“我已经尽力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