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史上第一位女帝,我哥是万人景仰的皇太子,我嫂子是倾国倾城的天下第一美人。
我本人,自然是大魏朝最可爱最受宠的公主。
至于我爹,说得好听点,率性而为,说得难听点叫昏庸无道,早在十几年前中风卧病在床,不提也罢。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骄纵了十五年,从没想过母后一纸令下,便把握许配给了首富家的小傻子。
首富老巢在江南,据说家财占据整个大魏朝财富的一半,母后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毕恭毕敬。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我推出去,嫁给一个傻子,做拉拢首富的棋子。
那天长安城的雨好大,我跪在母后殿前三个时辰,又带着一身雨水跪在父王床前哭诉,最后穿行雨中盛京城彻夜纵马。
即使高烧严重,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我一头钗环摇饰,被萍儿扶着送上了花轿。
母皇在我拜谢时笑容深深,欲言又止,“女儿啊,我知道你还没玩够,去找祁玉陪你玩吧。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念着你。有时候,聪明人的心远没有傻子剔透。你会明白的。”
我脑子晕乎,使劲想着,也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意思。
花轿绕盛京城三周,然后策马南下,走一个月陆路到达江南,这期间我的脑子昏昏成成,虽然想过逃跑,但是望着帘外陌生的风景,终究没有下定决心。
到了江南府时,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每天想着若是逃走,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也不错。
“驸马爷来接公主了!”
帘子拉开的那一刻,我竟然被驸马爷的颜值惊艳了一下。肤白貌美四字用在他身上竟毫不违和,眸如点漆唇似春花,大红礼服衬得肤色胜雪。
可惜黑白分明的眸子单纯木然,一看就知道是个傻子。
都说盛京多美人,竟一个也比不上这个傻子。
这种目光好熟悉,像一件我曾经拥有的瑰宝,被遗落下时间的缝隙里,如今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娘子。”他痴痴笑了。
我脸该是红了,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你这傻子,你笑什么?”
他抚上我的脸,笑容越发灿烂,声线温柔缱绻:“娘子好看。”
围观群众见状纷纷不好意思侧脸躲避又忍不住偷看,我确信那一刻我的脸热得能做□□头。
瑟缩着躲远了些,我一向面对美人就气虚的毛病又犯了,“大庭广众的,你……你别动手动脚。”
“娘子~”这声音里的甜度爆表,我突然那次偷溜出宫,吃了五份绘香楼的白糖桂花糕,回去后腻得一星期碰不得甜的东西。
他边叫唤着,边靠近我,整个人贴近我,脑袋也埋在我颈边。
“娘子……娘子……骄阳……”
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软软糯糯的气息撩人:“骄阳,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爹爹说你回来陪我玩,我就一直想着你。”
我的心里有烟花劈里啪啦炸开。
拜堂的仪式很隆重,虽然我们身处江南,一切却都按着京城的规矩来。
在那种热闹、喜气的氛围中,在满目的红色里,我暂时把一路上的想法抛却脑后,沉溺在傻子驸马暖绒绒甜腻腻的目光中,被他手上的红绸牵引着,完成了所有仪式。
首富薛其循坐在高堂之位,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按理说公主下嫁是不需要行跪礼的,但是母后给我陪嫁的女官淮儿当时并没有提醒我,我也一时没意识过来,就按照礼官的提醒,行了跪礼。
之后我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周围的宾客都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很快我也就放过这件事了。
直到进洞房,一切仪式都很顺利,因为太顺利了我总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但是傻驸马一进房间,就不止黏糊糊的目光攻击了,他开始黏在我身上,手脚都扒着不放。
薛府的侍女们往床上撒了桂圆花生等吉祥物后退下,我的两个陪嫁侍女也自觉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傻驸马,气温顿时升腾。
“呃,祁玉,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刚才我都没怎么吃。”我揉了揉脸颊边柔软的发丝。
他不回应,也不动,我只好一步步挪向盛着精致吃食的桌边,像佩戴着一幅人形盔甲。
无法坐下,我弓着腰扒了两口饭,夹了几箸菜,总算祭了辛劳整晚的五脏腑,终于想起身后还趴着个人。
“你要吃吗?”我转头问他,视线落在不远处他嫣红的唇上,心想自己真是越发习惯这个傻驸马的黏糊劲了。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眼睛闭上了,嘴巴长大,“啊……”
我颤抖着手把一筷肥肉送进他嘴里。
他竟然嚼得津津有味,脸上一派陶醉之色。
我有点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重新低头吃菜,想着傻驸马刚刚也没怎么吃菜,突然一块肥肉下肚,怕是待会会反胃,犹豫许久,又夹起一片清淡的山笋,放进他嘴里。
他吃了后眉开眼笑,往我脸上香了一口。
一个带着肥猪油的吻。
幸好为傻驸马洗澡的工作有小厮代劳,我总算过了最难过的一关。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了没?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