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夏泽森坐地铁去的,比何枝的父母和班主任晚到一步。
他远远看着老师用手指点着高柏彬,不知道在说什么,等了足有五分钟,才见人出来。
“你和顾北瓷怎么样我管不了了,如果被主任发现该记过还是停课我绝不帮她求情。至于何枝,她比较单纯,你不要招惹她。”
高柏彬满脑子都是这句老师放出的难听又不讲道理的话,后面那些大道理半威胁他一概没听进去。
他心事重重,以至于夏泽森从旁边的过道绕过来跟着他走出医院,他全程无感。
“你走路不看路的吗,再不抬头,就要往柱子上撞了。”
“我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高柏彬往旁边跳了一步,他的脸被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得煞白。
“在你掏出手机发消息前就跟着你了。”
“不是,你来医院干嘛,找我啊?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夏泽森的双手插在大衣里,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喜欢何枝。”
“啊?”
“她还好吗?”
“你,等等,”高柏彬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我收回刚才你暗恋我的话,就算全世界的雌性动物都物种灭绝,你也不会喜欢我的。”
“感谢你有自知之明,可以先告诉我,何枝还好吗?”
“你真喜欢啊,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性取向才这么说的?!”
“……”夏泽森选择不回应他的震惊。
高柏彬没趣地撇撇嘴,继续往前走:“人还好,她没吃晚饭,一直泡在图书馆写题,平时不爱运动,身体底子弱加上生理期,回家路上晕过去的,我刚好路过撞见。”
“这次多亏你。”
“得了吧,人家父母谢过我了。请问你是她哪位呀能替她说谢谢?”高柏彬揶揄道。
“……”夏泽森无言以对,他的确没有立场。
两人走到地铁口,进站前,高柏彬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刚和北瓷提了分手。”
夏泽森偏头:“高三分手不会更影响她吗,如果只是我们班主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建议当成耳旁风。”
对面广场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某明星的代言广告,呼出的白气很快散开,路上人烟寥寥,各怀心事的两个少年站在街边。
十年前的冬季,还没流行用久了会发烫的手机。
“我也厌倦了。”
夏泽森瞥他一眼:“不负责任的话,也建议等到高考结束再说。”
高柏彬一手扶住额头,将近一米九的人眼眶湿润,忍住了没掉眼泪。
夏泽森抬脚走上两个台阶,回头看着站在原地别过脸的人:“是她和你提了分手。”
往后十年,两人从未提起过顾北瓷的名字,高柏彬换过几任女友,每一任都逃不过半年必分手的命运。
反观夏泽森,他拿自己和何枝爱情长跑十年堵高柏彬八卦的口。
然而看何枝今晚的反应,人姑娘压根不记得他哪位,合着夏泽森单恋十年还死鸭子嘴硬。
高柏彬将荔枝核吐到垃圾桶里。
按说夏泽森人有一米八多,虽然没他帅,眼窝没他深,皮肤没他白,面部表情比他瘫太多,但高鼻梁和他有的一拼,就冲一张脸,不可能没人倒追。
况且夏泽森个人条件过于优越,本科读的文史哲,辅修新闻传播学,再后来保研,考博,出国进修一年,27岁归国在大学任教……
他承认,女大十八变,相较高中没长开的何枝,现在的何枝一颦一笑都多了分风韵,哪怕干着记者这行累人的活儿,她的打扮也格外讲究,着装搭配得体,盘头发的样式精致。
长相美不美另说,要知道人靠衣裳,挑剔的高柏彬认可她的品位。
可拿两人对比,高柏彬就不懂了,他夏泽森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吗,老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思及此,凌晨他给夏泽森发了条特别简短的消息:“我跟何枝吃了餐饭。”
糖水当宵夜,宵夜也算饭。
没想到对方没睡,过了两分钟,回他单字一“哦”。
高柏彬看着他理直气壮的一个“哦”字,自以为丢出一个王炸:“她不记得你。”
不等那头回复,第二句接着发:“你们没在谈恋爱。”
瞧瞧,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那头销声。
就在高柏彬怀疑对方该不会把他删除或者拉黑之际,屏幕上弹出一个淡定到他无语凝噎的对话框。
“我们网恋,还没奔现。”
高柏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是她情缘。”对面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