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国的运河也逐渐开始修建。
雍国的事情可以丢下,但楚国的运河涂曜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他连夜又亲手修改了图纸,兴致勃勃的去找楚稚:“阿稚,朕之前给你说过的运河,如今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再把上流打通,南北就真的能贯通,运河一冲刷,楚国便多出了良田千亩。”
这对于楚国来说,的确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楚稚抬眸,诚恳道:“运河一事,多谢陛下。”
他知道,涂曜之所以在这时候去做这件事儿,完全也是为了他的声誉。
涂曜挑挑眉。
楚稚这几日,不是“多谢”就是“无妨”,平日里连个稍微亲近一些的表示都没有!
涂曜直接不见外的贴到了楚稚耳畔,轻声道:“大婚的日子都定了,也该改口说多谢夫君了。”
涂曜特意在“夫君”二字上加重音,激得楚稚耳畔一阵酥酥麻麻。
“……”楚稚捏着纸笺的指尖透出微微的绯色:“陛下注意分寸。”
“是朕说得不妥了。”涂曜笑着看向楚稚,眼神顺着脖颈往下滑:“既然是夫君,自然不需口头道谢了。”
他看着楚稚清清冷冷坐在那里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始想要说些出格的言语。
想看他脸红,想看他急躁,想看他无奈。
不管是哪种情绪,只要是楚稚真实的模样,他都无比贪恋。
但楚稚却始终淡淡的,摆明了不想和他再继续说下去。
涂曜眉心一挑,走上前径直握住了楚稚的手腕,将毛笔塞在了楚稚掌中。
“朕给运河上的渠取了不同的名字,阿稚,朕想让你和朕一起写。”似乎是怕楚稚反对,涂曜又忙补充了一句:“这本是雍楚二国之间的渠,两国之事,自然由你我共同执笔。”
涂曜既然如此说,楚稚微微蹙眉,却并未将手腕抽走。
毕竟涂曜所做之事,的确解了他的心头大患,楚国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拥有灌溉良田,涂曜的这点小心思,他倒愿意配合。
涂曜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手心里,是楚稚宛若羊脂玉雕成的细长手指,让人握在手里,忍不住地就想摩挲。
涂曜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自控力,才安安稳稳的握着楚稚的手,将渠名依次写了出来。
楚稚任由涂曜带着自己的手腕笔走龙蛇,只是写罢后望着那字迹陷入沉思。
“爱楚渠,亲楚渠……”楚稚咬着牙默念,放下笔,回头望向涂曜:“陛下不打算解释解释?”
“这是表达相爱和亲近。”涂曜丝毫不回避的看向楚稚,笑吟吟道:“让两国相近相亲,和睦相处,不也是阿稚的愿望吗?”
楚稚默然。
这的确也是他所盼望的,两个名字,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不过……”涂曜拖着声音,声音渐渐低沉道:“在朕心里,这两个楚却不是楚国的楚,而是楚稚的楚。”
楚稚手指微微一动,定定看向涂曜的眼眸。
“阿稚,今晚我有话对你说。”涂曜低声道:“朕不会烦扰你,但今晚你务必出来一趟,好吗……”
夜色渐渐暗下,转眼到了涂曜所说的时辰。
楚稚站在窗畔徘徊,窗外,涂曜挺拔的身影映在窗上。
是一个等待的姿势,似乎自己若是不出来,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楚稚伴随月光走了出去,站到了涂曜身畔。
“阿稚……”涂曜眼眸登时亮起:“你来了……”
既然楚稚愿意在此时现身,那自然是愿意听他诉衷情的。
“之前……有很多话,我还没有对你说过
……我有多……多喜欢你,你也不清楚……”涂曜轻声道:“若是在此情形下你做了决定,对你不公平,对朕……也不公平。”
楚稚垂头不言,只觉心乱如麻。
涂曜抓住他肩头,眸中皆是痛色:“朕好悔,朕这些时日,每日每夜都在想,当初为何那样迟钝,阿稚,如果重逢时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便好了,如果当时我发现你是男子就好了,那我们就不会有分离,你不用有任何担心,也不会受任何委屈……”
涂曜轻声道:“朕每次想到你对朕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好恨好悔,那时候阿稚一定很伤心……”月光下,有晶莹从涂曜眼角滑落道:“朕好想在那个时候抱着你……”
楚稚转过头,背影看不到情绪:“陛下,若你真的还想对我好,就不必再提前事了……”
“朕当时说你冷眼旁观,其实阿稚一次次试探着,一次次试着去接近我了,对吗?”涂曜哽咽,抬头看向天际的月亮道:“是我的态度,才让你惶恐,让你一次次欲言又止。”
“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迟钝,自大……甚至……都没有深想过你那么多的异常……”涂曜轻声道:“朕犯了很多错,你让朕慢慢还好吗?”
“没有时间了!”楚稚忽然一阵说不出的悲凉,倏然转身暴躁打断涂曜的话:“陛下是不是以为我会永远在你背后,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会像条狗一样不问前嫌的跑过去!?”
“但这次不行了,没有时间了,”楚稚仰起酸涩的眼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