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曜一听郑国,登时冷笑道:“朕这次前来楚国问罪,郑国大开国门让朕通过,朕还想着他为何如此热心,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在背后看朕笑话。”
姜泠也是楚国皇子,想必多少知道当时情况。
涂曜虽恨楚稚骗了他,但心里酸甜苦涩交织,打不得骂不得也只得自己吞咽。
可如今一想到姜泠也可能知晓所有,再一联想他和郑国在宴会上大言不惭一幅看好戏的表情,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表情登时阴鸷,心头已起了血洗郑国的念头。
他眯眸望着远处渐渐沉下的夕阳,阴冷道:“姜泠还活着?”
陆徽道:“他是郑业倚重的军师心腹,郑国未灭,他当然还活着。”
“是啊。”涂曜望着远方,淡淡道:“便宜他了!”
涂曜大步离开楚宫,进了大帐后立刻召集心腹:“郑国如今有何动作?”
雍国对郑国的监视一日未曾放松,那些心腹异口同声:“郑国君主这些时日推说身子不适辟谷多日,没有任何动作。”
“身子不适?!”涂曜冷笑道:“郑国学聪明了,表面韬光养晦,却隐在暗地里拱火!”
他的逆鳞便是有人借楚稚欺他一事煽风点火。
这是他一生之痛,一生之耻!
一想到郑业姜泠知晓此事,涂曜便无法忍耐,更何况二人还这般挑衅!
心腹面面相觑:“陛下要攻郑?”
涂曜不理,只对陆徽道:“派几名锦衣卫便装去郑买粮,看看粮价如今是多少。”
郑国是产粮大国,要想备战,别的地方掩盖得再好,粮食上定然会有波动。
“卫凌,你去雍郑国界线的二十四烽火台传消息,”涂曜目光沉沉道:“让二十四名守军将领全部集合,就说……驻守边疆辛苦,朕要亲自,慰劳。”
烽火台是雍国的生命线,每次大军出动,皆是靠烽火传递敌情和消息。
这次雍国来楚,只带了几千人马,但他们心中却是无畏的——只要点燃烽火,数十万雍军便能大兵压境。
若郑国想釜底抽薪,又不能做太多动作,那定然……会在烽火台动手脚。
处理完政事,涂曜终于想起一棘手之事。
小枸还在他帐营之中。
涂曜摁摁眉心,踱步到大帐窗前,望着逐渐燃灯的帐营,目光闪过晦暗。
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儿子,索性……不去面对。
总之在营里,也冻不着饿不着。
左右不是女儿,只要有口饭食,这在涂曜心里,已经称得上不错的待遇了。
但……如今却不成了。
楚稚说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过几日,他还要带着小枸去见楚稚呢。
他可不愿小家伙对自己如同仇人,再被楚稚看了去……
涂曜想了想对小枸做下的事情,觉得自己是该做些父慈子孝的事儿临时补救一下了。
涂曜吩咐冯公公:“去把小皇子抱过来。”
冯公公立刻喜上眉梢,颠颠把雪球般的小家伙抱过来了:“陛下,殿下带到了。”
小枸趴在冯公公怀里,乌黑分明的眸子望着涂曜,一脸警惕之意。
“小东西……”涂曜望着那酷似自己的五官,心里不由得感叹几分。
他眉眼间泛起一丝柔情,对小枸招招手:“你过来。”
冯公公忙要抱着小枸走来。
涂曜立刻语气一沉:“都快两岁了还要人抱?朕五岁都能骑马射箭了!把他放地上,让他自己走过来!”
冯公公无奈,只好把小枸放在地上。小枸手里拿着个布娃娃,望着涂曜,忽闪着眼睛就是不肯往前挪步。
冯公公忙跑到涂曜身边笑着招手道:“来啊,小殿下来啊,你看谁在等你呢?”
不说还好,一说这句,小枸瞅了瞅涂曜的臭脸,小嘴撇了撇差点要哭。
冯公公吓得立刻跑过去抚着小枸。
他倒不是怕孩子哭,主要是怕涂曜心烦。
他知道涂曜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就算是亲生子,也没有多少耐心的。
冯公公把毫不动摇的小枸抱过来,笑着解围道:“小殿下今天下午在军营跑累了,不愿走步,才让奴才抱过来。”
他这么说也是给涂曜解围,涂曜挑挑眉,不再说什么。
只是冯公公怀里的小枸却满是委屈又不甘。
涂曜顿了顿,用手托起儿子的下巴:“叫声父皇来听听。”
不得不说,小暑那奶声奶气又甜又乖的声音叫他父皇,涂曜还是挺受用的。
便想到了自家军营里的倒霉儿子,管他吃管他喝,还没听他叫过一句父皇呢!
小枸挑眉。
涂曜的语气,就跟小叔叔逗他们家的鹦鹉似的。
小枸直接张嘴,一口咬在涂曜手腕上,一嘴小奶牙,就算是用了劲儿,对涂曜这般钢筋铁骨的人来说,也只是小猫挠痒。
涂曜望着自家儿子气鼓鼓咬人的模样,哈哈大笑托住儿子的腰抱在怀里,望着自己手腕上的几个小牙印,破天荒的对小枸大加赞赏:“小兔崽子,像朕的儿子!”
“多少人一生英勇,却未尝到伤朕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