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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启明制造厂 我是你爹(2 / 5)

一天不装逼能少块肉?”

陈子轻甩甩手,不能,但是他的警告次数会从3变成2。

“你帮我想一首行吗?”他啃着指甲,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宗怀棠,“求你了。”

一回生一回熟,求得十分自然。

宗怀棠不给半分情面:“去问别人。”

陈子轻苦哈哈地说:“我太慌了,我一慌就没了脑子,直接奔你这儿了。”

不是一般的真诚。

没人能不被他的话牵动情绪。

没脑子了还能记着的人,那得多重要。

宗怀棠沉默半晌,不按常理出牌:“我是你爹?”

陈子轻:“……”

宗怀棠把他往后踢踢,让他离自己的床远点:“你要是女的,那你勾|引我的技术实在是低

级,在一众里连个及格线都混不上,可是你个男的。”

陈子轻:“所以呢?”

宗怀棠:“所以你纯粹是个傻缺。”

见他傻不愣登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宗怀棠唇角一扬又敛了回去:“现编。”

陈子轻一脸茫然。

宗怀棠皱皱眉头:“你不是对诗歌很有研究吗?以你的积累,编一首有难度?”

陈子轻羞愧不已:“我头受伤以后就……”

“拿纸跟笔,我说你写。”宗怀棠嫌弃地说,“算了,错别字上把抓的人,会写什么。”

他耷拉着眼坐在窗边,伸腿把前面的小桌勾过来,桌腿撞上床沿,他在桌上翻翻,没找到白纸,就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一页,很随意地写下几行字,笔一丢,回床上继续睡。

陈子轻拿着新鲜出炉的诗歌去了广播站。

不多时,宗怀棠就听见外面广播在喊,他从床底下扯了团棉花,一分为一塞在耳朵里。

“今天,”

陈子轻停顿了一下,声音里能听出来低落的情绪,“我朗读一首《葬别》,哀悼我们亲爱的同志。”

“当黄沙卷过杨柳”

“让我埋葬你,兄弟”

“当枯叶埋入尘土”

“让我埋葬你,兄弟”

“当你与蚁虫为邻”

“请睡吧,我的兄弟”

“也许,我们在一个梦里……”

诗歌唤醒了这个悲伤的清晨。李科长姗姗来迟,他叫了些同志带逝者家属去休息,也把板车拉上。

钟明微驼着背去水塔后面:“孙一,师傅叫你去他宿舍。”

“我不去。”孙成志躺在草丛里。

钟明把他拉起来:“必须去。”

“我说了我不去!你耳朵聋了吗!”孙成志进厂好几年,第一次对他敬重的师兄发火,他发完就躲开了师兄震愕的眼神。

孙成志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半

夜从床底拖出来个尸体远远没到让他精神失常的地步,他无所谓室友不是坐在椅子上喝药,而是在偷吃他的蒿子粑,怕被他发现就撒谎了。当时他没闻到味道,可以说是困的。

他也不会纠结室友是不是真的抓了他的手,在向他求救,如果他及时发现了,说不定就能活。

他在意的是……

室友死前在上铺翻了好几次身发出不小的吱呀声,师兄跟另一个室友竟然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不相信地追问了几遍,他们还是那个答案。

而且,室友不是在上铺翻身吗,什么时候下来坐到椅子上的?

还是说,人第一次下来以后就没有再上去过,一直在下面?

那上去以后翻来翻去,被他蹬了一脚的是谁?

这才是孙成志发毛的点,他为了让自己快点忘掉,只能当成是睡迷糊了。

但是效果不大。他妈的,为什么啊,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吗?能想通的,答案就在嘴巴边上……

孙成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有鬼。

哪个时候才是鬼?

孙成志不停踩踏青草,双手使劲拉扯头发,眼珠神经质地乱转着。

钟明面容凝重:“孙一,你要不要请假?”

“不需要!”孙成志粗吼了声,突出的肩胛骨重重起伏了几下,他转身恢复如常,“师兄,刚才对不住,我现在就去见师傅。”

“他只是怕你有阴影,想和你谈谈。”钟明不放心。

孙成志不屑地龇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怎么可能,师傅也太看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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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坐在宿舍门口的小竹椅上忧心一徒弟,那孩子本事是有的,聪明劲也够,就是太皮,没规矩,难管束。

优点不小,缺点也不小。

李科长多次讲慈父多败儿,叫他给一徒弟下狠药治一治,他说肯定治,绝对不给厂里添麻烦,实际还是护犊子,就盼着一徒弟能自我醒悟端正品行。

这次一

徒弟心理上怕是受到了创击,必须开导开导,免得日后造成大伤。

对刘主任而言,传授技术简单,教导就难多了。他想着等一徒弟来了,要怎么开场。

没想到一徒弟的精神状态十分得好,反过来安慰他。

“师傅,我知道你把车间的几十号人当子女,现在走了一个你心里难受,但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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