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椅背看车窗外的墓园,我怎么就当家主了呢,都把我整不会了。
赶紧做完任务走吧。
转而一想,剧情线走到头了,还有感情线呢,两条线都到终点了才是登出的时候。
陈子轻,不过,任务还是要快点做。后面只剩感情线终点,他会轻松许多。
原主的遗愿到底要怎么进行啊,通关口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迈哪只脚的无力感让他抓狂。
以什么理由展开呢。
这事儿又不好找周今休商量问方案,那家伙敏感得很,都不知道私自猜到了多少。
读心技能还没恢复,要是好了,起码能有点用,哎。
陈子轻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对策,快到老宅的时候,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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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以想吃哪条街上的甜点为由把周今休支走,他把庄矣叫进来,看了很久:“你在庄家待了多少年?”
庄矣低眉垂眼:“今年是第三十年。”
陈子轻喃喃:“三十年……”
他端起杯子喝口水,捧在身前,摩挲了一会杯身上的波斯猫说:“庄矣,你走吧。”
庄矣的身子剧烈一震,英俊成熟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愣怔,他从没这么情绪外露过,显然没预料过这个发展,懵了。
“少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陈子轻没看他,眼皮下垂,一个劲地端详杯子上的猫:“没有啊,我
() 是奖励你呢,我让你过你自己想过的人生去。”
庄矣嗓音干涩得厉害:“少爷,这就是我想过的人生。”
顿了顿,他强调的言辞仿佛是在宣誓:“在您身边贴身照顾您,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不忘加上“贴身”二字,说明虽然懵,却没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方寸大乱,留有一丝理性在,知道谋取本属于自己的利益。
陈子轻把杯子放回桌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他前倾上半身,不知学的谁,似笑非笑地勾起一边的嘴角:“你没试过其他的,怎么知道现在过的是你最想要的呢。”
字里行间都是“我非要你走”的味道。
庄矣不说话了,他修长的身子僵到了极点,内心深处有什么随时都要“嘭”一下炸开。
那绝不美好。
陈子轻扬起笑脸:“都去尝试尝试吧,只有尝试的多了,选到理想生活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庄矣的胸膛起伏着喘了起来,他卑微急切,焦躁又濒临崩溃:“可我不想尝试别的生活,不想改变现状,不想接触新鲜东西,您需要我。”
陈子轻意味深长:“你真觉得我需要你?”
庄矣的额角渗出薄汗。
“庄矣,需要你的不是我,你知道。”陈子轻在他耳边说。
庄矣瞳孔微缩,虚贴着西裤边沿的十指蜷起来捏成拳头,指骨发白生冷。
“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晚点我给你开张支票,你想填多少就填多少,当是你几十年敬业的工作换来的报酬,你是拿着钱投资,还是置办产业,都随你。”陈子轻快刀斩乱麻似的,坚决的样子里显出一股冷酷无情,“那是你应得的,我不会亏待身边人。”
他白刀子红刀子出,还要擦掉刀上的血,一片片地洒上五彩缤纷的花朵。
“庄矣,我祝你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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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矣被赶出去,他抽了两根烟,病急乱投医地给手机上的一个账号打了电话。
那头挂掉,发来了视频邀请。
涂荦荦没想到庄矣还会给他打电话,更没想到他不抱希望的视频被接收了,他一下没做到表情管理,镜头里的他像个捡到宝的傻逼。
另一方没注意到他的糗态,眼睛都没看他。
这让他的激动心情大幅度下降,他故作矜持:“你找我干什么?”
庄矣嗓音低沉:“荦荦,耽误你点时间。”
涂荦荦心跳加快,前夫明明叫的是他的名字,却让他有种被爱的错觉,他的矜持岌岌可危:“没空。”
却被单方面挂断。
视频就这么开着,大洋彼岸的前妻和国内的前夫,两人都没发出声音,沉默以对。
庄矣双手撑着额头,眉眼淹没在手掌投下来的阴影里,什么也看不清。
涂荦荦没见过这样的庄矣,他既新鲜又生出本能的不适,随后是贱骨头自产的担忧和关心,声音都轻柔下来,犹如在哄小宝宝:“
怎么了?”
见庄矣还是一言不发(),涂荦荦更急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_[((),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一个视频打过来,别说我还要去排练,就是我家破产了我都能不管,一心一意坐在镜头前看你,听你说话!”
庄矣缓缓道:“他不要我了,你帮我。”
涂荦荦一听,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靠!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
小少爷心里妒火滔天,嘴上阴阳怪气:“哟,矣叔,你的少爷不要你了啊,怎么会这样呢,太惨了吧,简直是人间惨案啊,这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庄矣被嘲讽,并未发怒,他像是一潭死水,水下不知是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