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戏玩了很久,又是手速牛逼的单身狗,不像周秘书,年纪比我大不少,开的不是自动挡,手速差远了。”
这花讲得挺损,还阴阳怪气,带着一缕茶味。
陈子轻偷瞥周今休,让你装身经百战的老黄瓜,这下被人捏住要害,没得说了吧。
周今休投来询问的眼神,好似根本不在乎裴予恩所说,内心却没那么波澜不惊。
【谁开的不是自动挡。】
【不过我一年开不了几次,手速确实一般。】
【最近好像隔三差五的开,次数比几年加一起还多。】
【原因是什么?我要复盘复盘。】
【还有,那破游戏有难度吗,
是个人不都能玩。既然他跟谁玩都可以,只骑强者的脖子,那这游戏谁爱玩谁玩,他爱骑谁脖子就骑谁脖子,我待会就删除游戏,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睡会。我让他骑我,一把游戏下来,感觉脖子上都有骚味。】
周今休弯腰拍了拍西裤上的脚印。
【他眼巴巴的看我干什么,我会和一个小孩竞争,抢让他骑脖子的身份?笑话。】
【同性恋,狗都不做。】
陈子轻看周今休拍西裤,好想再给他一脚。
一道身影挡住陈子轻的视线,他抬起头对上少年明显吃醋的目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吧。”
“我不走。”裴予恩看他额头的纱布,喉结动了动,“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真相,我从没怀疑过我不是你儿子,你不是我爸。”
【我根本不敢让你知道,我一直在按照我爸的指示和你相处,骗你,看你笑话。】
【我怕你对我失望透顶,恨死我了,彻底不理我了。】
【我没法承受这个结果,我还想和你好好的,不是父子的那种好法。】
【你把我掰弯了,必须对我负责。】
陈子轻心说,哪有钓鱼的对鱼负责的。除非是美人鱼。他露出不悦的表情:“是要我让保镖把你押回车上?”
裴予恩抓住他手臂:“我在国外回不来,也接触不了电子产品,这次回来了,有机会就立马来找你,我们总共说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话,你就……”
“已经说这么久了?怪不得我都累了。”
陈子轻打断。
他不可能一直不管这兔崽子,对方还在他鱼塘里蹦跶着呢,但他今晚得晾着兔崽子,必须晾一晾。
少年人的心思最好捕获了,所以他才能轻易搞定。
陈子轻的手臂都要让兔崽子捏断了,他眼里有生理性水光,发出的声音模糊又虚弱:“疼。”
裴予恩瞬间就松开手。
陈子轻趁机说:“今休,送客。”
“予恩少爷,请回。”
周今休压低声音,提醒执拗的裴予恩,“别让七爷不高兴。”
“他头上有伤,需要休息,少惹他生点气吧。”
裴予恩不甘地垮下肩膀:“那我明天再来。”
他没得到回应,就又说了一次:“小叔,我明天再来看你。”
陈子轻赶小狗似的,摆摆手。
·
车开进大门,随着引擎声的逐渐淡去,周遭气流似乎更加冷冽,孤零零站在门外的少年像被整个世界抛弃,无家可归。
裴予恩一条腿的膝盖上有跪地沾到的灰土,他给他爸打电话试探所谓的中邪事件,得到的答案和庄惘云的透露没有多大差别。
裴清然在手机那头问:“予恩,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拍下了照片当屏保。”
裴清然:“……”
“那不是他的意思,是脏东西干的,他
说他怕出意外就没删掉,暂时不动屏保。”裴予恩近似焦急地澄清这桩邪门事件。
“予恩,你不会是怕爸爸因此被他影响取向吧。”裴清然哭笑不得,“我的腿没知觉,他坐多久都不会让我有一点感受。”
末了叹口气:“没能进秋水湖是吗,你先回来。”
“好。”
裴予恩很想直接问,爸,你是不是背着我研究了一些可怕的巫术,害人害己的那种,能不能别做了,还来得及收手吗,来得及全身而退那。
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来不及了。
他心里清楚。裴予恩挂了电话,真正的庄惘云之死大概率跟他爸有关系,准确来说是死而复生。
那是他爸谋划了不知多久,依然没算到的走向。
原先他真的以为他爸在背后策划一切都是为了促成庄惘云上位,当上庄家的家主和掌权者,最终让他这个独生子平步青云……
再就是他继任,他爸做太上皇。
是他天真了。他从没想过所有事竟会牵扯到鬼怪邪术之类。
那时他爸仅通过照片就说出高级驱鬼符时,他谨慎些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裴予恩走了一小段路,回头看秋水湖的大门,里面亮着的灯。
庄矣要是在,这会儿就该蹲在玄关,给庄惘云脱鞋。
就是不确定庄矣在不在。
如果那家伙还没回到庄惘云身边,那他的赏赐就会被别人抢走。
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