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插头在后面。”
二婶摸着深紫色的电水壶说:“这壶好,拎着轻。”
陈子轻笑:“我买个给你带回去用啊?”
“我屋里有。”二婶去给壶接水,放在壶座上,摸索着调了调位置,插上插头。
很快就有水烧起来的声响。
……
那壶水被用来烫老母鸡了,二婶把它开膛破肚,里面都是蛋。
二婶忙自己的,挥手让侄媳走,别在厨房里待着。
陈子轻目睹二婶把带过来的,还活着的几只鸡养在他阳台,挠挠头发说:“要放出来吗?”
“放出来到处窝屎拉尿。”二婶对着纸箱里的鸡踢一脚,“先这么放着,我这两天就全杀了,一只分成两份塞你冰箱的冷冻里面。”
陈子轻跟着二婶回厨房,看她切姜片:“二婶,你缺什么就找,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我进房间躺一会。”
二婶咂咂嘴,当自己家?她可不敢随便用,这厨房里头的锅碗瓢盆,哪个都金贵。
.
房里亮着壁灯,一圈光晕打在床头。
陈子轻衣服裤子是脏的,现在又不好洗澡,因为晚点肯定还要出门,他就没往床上躺,去在床头的木榻上窝着了。
没法打盹,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在飘雪花点,静不下来。
陈子轻给梁津川发短信。
【津川,二婶在炖鸡汤,你要回来喝不?】
梁津川在应酬,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他冷了一晚上的轮廓终于有了温度。
周围充斥着奢||靡|浮|华的烟酒味,梁津川于一出上层人士编造的荒唐曲中,回他老婆的信息。
【别等我,我晚些时候回去。】
这个时间点才刚进入高||潮,一群陪|酒的被叫进来,在坐的老总们一人点一个。
不管是在首城,还是在锦州,梁津川从来都不点,他不在乎会不会黄了别人的面子。
陪|酒这种不成文的酒桌文化,锦州的商圈要比首城的商圈更普遍,也更浓重,包间里的气氛浑浊而庸俗。
一些事不言而喻,都默契的进入流程。
而梁津川的回绝显得格格不入。
桌上众人眼神对碰,没在明面上表达不满,有两个跟着
家里出来谈生意的公子哥一前一后去洗手间,他们抽烟聊锦州新贵。
做手机研发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国内有更成熟的企业,用得着把他当回事?
两个公子哥骂骂咧咧,他们的女神都青睐那新贵,这让他们咬牙切齿充满敌意,可他们不但没把人搞死,还眼睁睁看着他跻身上流,发展起来了,到现在跟他们同桌而坐。
大山里走出来的,贫苦人家的孩子,一个残疾,跟嫂子相依为命。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谁知道嫂子晚上会不会给他暖被窝,喂他喂奶。
你不会不知道他嫂子就是他老婆吧,他结婚了有主了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身边除了嫂子也没有旁人,锦州名媛们还为此伤心了一段时间。
全他妈只看脸,跟那种劣质的基因搭上,也不怕影响下一代。
“扣扣”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他们噤声,没事人一样开门出去,见到他们不屑轻蔑的当事人,笑嘻嘻地喊:“梁总”。
梁津川的面孔冷白,没有喜,也没有怒,什么都没有。
两个公子哥不约而同地像旁边退了半步。
梁津川迈步走进洗手间,他朝跟进来的助理要根烟,径自走进最里面的隔间,放下马桶盖,一条假肢跨上去踩着,眯起眼,徐徐地吸烟。
不一会,隔间里烟雾弥漫。
梁津川将烟头对着掌心碾上去,慢条斯理地碾灭火星,碎断烟头,他打开门出去,把轻微灼痛的手掌伸到水龙头底下。
镜子里的男人一身黑色正装,冷沉,寡淡,满面阴霾。
“是不是希望没人敢议论你的私生活?”
“那还要些时间。”
“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身后有爹妈,有几代人攒出来的权势。”
“你有什么?你只有你老婆。”
“你有你老婆,就够了。”
水声停止,梁津川随意甩了甩手,捋着散下来的些许发丝离开洗手间。
.
这晚让人不安生。
梁铮结束应酬回去,在停车场被一个人拦住。
那人还是老乡,他的其中一个堂哥,也是试图威胁他老婆的人。
两年前的一幕幕不曾褪色。
堂哥冲动之下拦的梁津川,他当初辞职在出租房里等李南星的信,没等着就被一个富二代相中,以为也能从此当上有钱人,哪知富二代只是玩玩,不是真心的。
而且富二代不止自己玩,还喜欢带上朋友一块儿玩,甚至要不认识的人玩他。
堂哥被他们害得染了病,偷偷把他们都传个遍就找机会逃跑出来了,他不敢回老家,就四处流浪。
有天堂哥在街上东躲西藏,踩到一份报纸才知道梁津川在锦州,他找过来了。
这次他是用身体换来的消息,特地在停车场等。
堂哥把梁津川当救命稻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