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先将从姥姥家带回的白鸭洗净,剁成几大块,放入滚水中焯了一遍,洗掉血水。
然后将鸭肉放入砂锅中,倒入从山涧挑回的清泉水,先用大火烧开,再用小火慢炖。
等林春儿洗漱好进了厨房,白鸭汤的香味已经萦绕在她的鼻间。
林春儿咽了咽口水,道:“我来给你打下手。”
林夏夏摆了摆手,笑着拒绝道:“不用不用,除了洗菜,你还会什么?”
说完她便自己拿起泡在脸盆里的菜叶,动作利落地摘菜。
林春儿看到自己唯一会做的活儿已经被夏夏抢走,也只好作罢。
她无聊地倚靠在门口,看着夏夏一个人忙活。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春儿有些支支吾吾。
林夏夏:“什么?”
林春儿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小声地说:“就是你的发卡……那天你突然走得那么急,我也没来得及还你,后来我便随手放在桌上,没想到却被我们家的小皮猴秋收看到了。他偷偷拿去玩,还把它弄坏了。对不起!”
林夏夏沉默了一会儿,说:“没关系,只是一个发卡而已。”
林春儿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夏的态度也太反常了,林春儿自认为她可是和夏夏最要好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平时有多宝贝这个发卡。
“不如这样吧,”林春儿想到了一个亡羊补牢的好办法:“我把我的樱桃项链赔给你。”
反正她就要嫁到江家去了,江家有的是钱,她以后也不缺这么一条才几十块钱的项链。
林夏夏摇了摇头:“不用,别人的东西再好我也不稀罕。”
“但是本应是我的东西,就算已经被人弄坏了我也得讨回来。”她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林春儿的项链递给她:“这是你的项链,我现在还给你,你也把我的发卡还给我吧!”
林春儿心里突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有些难受道:“夏夏对不起,我……”
林夏夏神色淡淡,语气却不容商量:“我说了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只要最后能物归原主就行。”
林春儿只好接过项链,道:“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坏了的发卡还给你。”
“不用,我现在正忙着做饭呢,你直接放我桌子上吧,我一会儿自己过去拿。”
林夏夏开始赶春儿走:“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你还是快去念书吧!不是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吗?”
林春儿张了张口,可是她实在无法对妹妹说出——
“我现在可以不用念书了,爸妈在帮我办退学手续,等我和楷泽哥哥订完婚,江叔叔会带我去京里市最好的私立中学念书。”
这段话她其实已经在心里演习过好几遍,可当要面对夏夏本人讲出来时,却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她只好假装听从了妹妹的建议,默默转身回自己房间。
临近中午时,林德喜和苗翠翠俩夫妻终于回到家。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餐桌上竟然已经饭菜丰盛。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大的惊喜和欣慰。
要知道这段时间不管苗翠翠怎么耳提面命,林春儿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死活不愿意跟着她学习做一点家务活儿。
没想到今天,春儿她突然自己就开窍了。
俩人正想去厨房夸奖春儿终于有将为人妇的大人样子时,夏夏刚好端着鸭汤从厨房里出来。
“爸,妈,你们回来啦!”她冲着老俩口甜甜一笑,然后稳稳当当地把鸭汤往桌上摆。
苗翠翠、林德喜:“……”
虽然大女儿依然没懂事,可是小女儿想开了!
夫妻俩真是悲喜交加,五味陈杂。
夏夏:“爸妈,我今天从姥姥家带了不少好菜,你们赶紧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林德喜热泪盈眶地看着多日不见的二女儿,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他高兴地直伸大拇指:“我就知道,我的夏妹儿是天底下最乖巧,最贴心,最懂事,最能干的丫头!他们江家没看中你,是他们没有眼光……”
“死德喜!你胡说什么呢?能这么和女儿说话的吗!”苗翠翠厉声打断,狠狠地甩了一个眼刀给丈夫。
林德喜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女儿和老婆。
苗翠翠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握住了女儿的心,语重心长地说:“夏妹儿,你走的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你。现在你能自己想明白了就好,我们老两口也算松了口气。
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虽然现在好像是你姐姐从你手上抢走了好姻缘,可是等她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你也迟早会沾到姐姐的光的。
我们一家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不都一样了嘛,对吧?”
林夏夏面上不显,可心里在呵呵冷笑:什么叫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都一样!对于爸爸妈妈来说,当然是嫁哪个女儿最后都一样了。
可是对于她和春儿来说,嫁姐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