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梦中的云娥突然惊醒过来。
一眼发现炭盆里烧着什么东西,而苏秋雨裹着棉被站在海棠的床前。
她大惊道:“秋雨,怎么了?你们在做什么?”
苏秋雨裹着被子走过来道:“方才海棠姐姐睡着的时候衣裳掉进炭盆里了,差点就着火了呢。”
屋内黑烟燎燎,满是烧焦的味道。
云娥瞧见那火盆里还剩半片衣角,不由道:“海棠,这炭盆你还是莫要再往自己床前扒拉了,若是今夜真着了火,只怕我们全完了。”
海棠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瑟缩在角落里。
苏秋雨伸出脚来,将那炭盆往屋子中间挪去。
云娥不想海棠居然半点未曾拒绝,想来今夜衣裳掉进去她也觉得实在是太过危险。
。
大雪多日,天终于放了晴。
几人方起身收拾院子,便见沈梦肥胖的身体出现在殿门外。
瞧见苏秋雨正在扫雪,沈梦一把夺过她的扫帚扔掉道:“天寒地冻的,这地让别人去扫。”
说着一双细细的眼睛趁机直往下瞟。
入目却是司衣库宫女常见的木底鞋。
昨日晚间李公公突然亲自到访,莫名其妙带走了这个宫人,他紧张地翻来覆去,不敢入睡。
左等右等,终于在戌时一刻,有人慌张来报,说她回来了。
不光回来了,而且是两名禁军亲自送回来了!
一直送到她进了宫门方才走。
那小太监眼尖,还说瞧见她穿着文元殿宫女式样的绣鞋。
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沈梦当即就从床上爬起来要奔司衣库来。
还是小祥子拦住了,夜深雪重,各处宫门皆已落锁,动静未免有些大。
他在床上左右翻腾了一夜,宫门方开便忙不迭地奔此处来。
苏秋雨被扔了扫帚,只是盈盈一福身道:“沈总管。”
沈梦挥手,让周围一众宫人全都退下,这才打量苏秋雨的面色。
他不敢去打听文元殿的消息,心中却如抓心挠肝一般。
若是这个小妮子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那可了得。
瞧她面色淡淡的,不像是得了恩宠,心下稍定,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夜李公公亲自带你去文元殿,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苏秋雨抬起头来,一双灰褐色的眼眸里满是迷惘:“奴婢也不知,李公公带奴婢进了文元殿后,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便让奴婢回来了。”
沈梦皱了眉道:“当真?”
她是想瞒着什么?
苏秋雨连连摆手道:“确实如此,奴婢也自纳闷呢,只说是不需要奴婢了,想是又变了主意。”
“听闻昨夜禁军亲自护送你?”
“因回来已很晚了,四处皆已下了钥,这才禁军送着。”
“还有鞋袜也换了?”
苏秋雨点了点头道:“昨夜去时雪深路滑,李公公旁边一个小公公差点滑倒,我正巧拖了他一下,才免了他摔伤,想必是他感激我,又瞧我鞋袜湿了,大雪的天实在可怜,这才央了宫人帮我换了一副。”
沈梦微微眯眼点了点头,如此倒也说得通。
况且他昨夜思量了一夜,这李公公昨夜过来,显然是临时起意要带这个宫人走。
想着他又细细打量面前这个宫女。
长得虽然不错,玉雪似的。只是此刻一脸迷惑,不像是装的。
他自诩识人无数,若是这宫女果真得了什么,哪里还能如此淡定。
苏秋雨又拊掌惊叹道:“文元殿可好生气派,雕梁画栋,庄严肃穆,每三步皆有军士把守,那些人个个威武,双目如电,奴婢只觉得被他们瞧出一个窟窿来,实在是骇人。”
沈梦呵呵笑道:“侍卫文元殿的,乃是龙虎卫!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才有资格驱使。那里面人各个身手不凡,一个龙虎卫可抵十个禁军!”
苏秋雨赞叹道:“原来如此,奴婢这辈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气都不敢喘。”
“莫说是你,便是王侯将相,封疆大吏,又有几个人敢在那里喘气?那是什么地方?莫说有那位真佛,便是龙虎卫的威势又岂是你一个小小宫人能够抵挡。不过你这辈子有幸去过,就已是祖坟烧高香了。这宫中多少人一辈子连个边都摸不着呢。”
苏秋雨又盈盈下拜道:“全靠公公抬举我。”
倒是个识抬举的。
沈梦瞧着她身姿若柳,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娇嫩异常,一掐又似要断了。
当即又起了心思。
只是惊吓了一夜,此刻也不敢做些什么。
今日且先放她一放。
若是文元殿那里没有再一步行动,再将这宫人收入囊中也就是了。
苏秋雨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咬了咬唇。
她几次想要扑上去问他那枚方玉的来历。
可如此贸然,他必会起疑。
只得一忍再忍。
好在如今总算有了一点九师兄的线索,至少九师兄真的在宫里出现过。
只要她死死抓住,总会有进一步消息。
“秋雨!”
身后有人叫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