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巧瞧见案上衣物里有方旧帕子,已经脏了,遂拿回了司衣库。”
“一个旧帕子?”
“正是。听闻太子殿下极是宝贝那帕子,整日里随身带着。谁知那日喝多了酒,无意中打翻酒盏弄脏了衣裳,宫人们才替他换了下来。哪知却被凝霜姑姑无意中拿走了。”
“然后呢?”
“这可不得了了。太子殿下醉得迷迷糊糊地叫着要帕子,宫人们遍寻不着,以为是被弄丢了,殿下大怒,将那掌衣大太监险些打死。”
“好在那时有个小太监机灵,想起凝霜姑姑去过,遂飞奔了司衣库来终于寻到了,这才保住了那大太监的命。”
云娥道:“你说这梁子结的大不大?”
苏秋雨连连点头道:“生死之仇,结大发了!”
“只是这几年贵妃娘娘盛宠不衰,那大太监虽然恨却也不得不顾忌着,哪知突然靠山没了,凝霜姑姑可不着急了么?”
苏秋雨道:“可她为何挑上海棠啊?她脾气这么坏,就像只斗鸡。”
斗鸡?云娥忍不住咯咯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好一会方停下来。
这才道:“海棠脾气虽差,可到底长得好,身世清白,手艺又是司衣库最好的,更关键的是,她对凝霜姑姑忠心耿耿!”
水壶里的雪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蒸腾起满屋的白气来。
苏秋雨撇着云娥笑道:“可我瞧云娥姐姐比她更合适呢!”
云娥被她说的面色一红,两人就打闹起来。
今日海棠不在,她们两人终于有了热水,一时开心地紧。
苏秋雨拧起壶来,与云娥就着热水洗漱了一番。
云娥嘴巴是个闲不住地,边洗边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猜那帕子到底是谁的?居然让太子殿下这么在意?”
苏秋雨扬眉道:“管他谁的呢!你这样问,难道说不得是我的?”
云娥笑推她道:“你竟胡说,人家可是认真的,若那帕子真是你的,那你可不早飞了。”
云娥又道:“我听有传言说是皇后娘娘生前给的,也有传言说不过是自小用的习惯了。”
苏秋雨笑道:“我猜八成是他心上人给的吧。”
云娥噗嗤一笑:“你难道不知,传言太子殿下从不近女色,在这宫中,从未有哪个女子近得了他的身。便是宫宴上,也离那些世家贵女甚远,所以哪里来的心上人。”
苏秋雨在热水里搓了搓手,用一旁的帕子绞干了水,索性取过床边的针线来做。
又抬头不解地道:“既然传言都这样了,凝霜姑姑怎么还敢打主意?”
云娥道:“谁知道呢,死马当活马医呗!就算太子殿下没看上人,便是随口那么赞上一句,从此也便没人敢为难了。”
说完索性倚靠在床头,瞧苏秋雨动针线。
这屋里没有火烛,只有一点炭火微光,她的手仿若透明一般泛着红,手指灵巧地在一块白布上左右挪腾。
云娥没看一会,就感到双目酸涩,止不住地眼干流泪。
她边抹着眼角的眼泪,边不解地道:“秋雨,如今咱们已经成功来了这广储司了,你怎么还如此这般日夜苦练?”
苏秋雨手中的针线顿了顿,道:“勤能补拙嘛,我一向不太聪明,总归是要多练练,才不至于差得被撵出去。”
两人就着针线说了起来,不多时,便听门支呀一声大开,海棠站在门口,头脸之上全都是雪,厚厚得一层。
今日她一反常态,也没空讥讽两人,却是倒头就扑在了床上,小声啜泣起来。
云娥与苏秋雨面面相觑,具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好奇。
看海棠的表现,想来今日这算盘是落了空,可她这伤心的模样,只怕这趟文元殿之行,没这么简单。
海棠捂着被子哭了一会,却感到浑身有些发冷,她抬头瞧见炭盆烧着,一把抓了过去。
一夜无话。
三人睡醒,不想还是雪天。
因着国丧,整个紫禁城里白幡招展,阴气沉沉,兼着三天两头下雪,每个人都某名地觉着心头沉甸甸的。
苏秋雨方去膳堂拿了块馒头,就见云娥自殿后跟了来。
她知道云娥在这八卦之事上,实在是有她自己的手段。
果然云娥面上瞧不出什么,眉眼之间却溢满了笑意,想是得了昨夜的消息。
不等苏秋雨问,她已迫不及待凑上前来道:“你猜怎么着?听闻海棠她们昨日去了文元殿,别说被瞧上了,听说还挨了好一顿训斥。”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秋雨有些意外。
云娥鬼鬼祟祟地道:“听闻她们昨日去文元殿交割衣服,方进门刚巧赶上太子殿下回殿,给撞了个正着。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正如了她二人的意对不对?”
苏秋雨咬了口馒头乖巧地点了点头。
云娥啧啧叹道:“她们确实撞了个大运。只可惜听闻当时太子殿下见到她们手里的衣裳就皱了眉头,只是却没有当场发作,冷着脸抬脚往内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