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流露。
真情流露出恐惧的聂小霜哆哆嗦嗦,不知道惩罚是什么。
在她的背后,时钟走到下午五点半这个刻度。是平常上完最后一节课去吃晚饭的时间。
司越泽注意到杨枫野眼底的迷茫。他余光瞥到了保温杯那个道具,大概猜到了解下来的演出是什么,好心地问:“你不知道你的保温杯怎么丢的吗?”
杨枫野缓慢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吃完饭,回来教室很吵闹,向葵他们已经被带走问话了。有人告诉我是她偷的,为了拿去卖钱。”
“后来你问了吗?”
“问了。”
杨枫野捏紧手里的扑克牌。当她具有一定的人类交往常识后明白了从前聂小霜的意图,但她一直懒得跟聂小霜纠缠,也不屑于她的把戏。
但那是在很久之后。
“向葵回家休息了三天,返校后跟我哑着嗓子道歉说对不起,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一时鬼迷心窍偷了我的保温杯。我说没关系,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她也背了处分,一切就这样揭过,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
杨枫野缓慢转向聂小霜,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舞台上的聚光灯打到聂小霜身上,拉扯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她背后是硕大的荧幕,以一个相当奇特的视角,大概拍摄者藏在天花板的角落,将教室后排发生的一切一览无遗。
十二岁的向葵套着初中校服,准备从后门出去跟杨枫野一起打饭吃,被聂小霜拦了下来。
“小葵啊,我们聊聊?”
荧幕上的聂小霜开口说话时,舞台中央的聂小霜狠狠哆嗦了一下。
她的双脚被两团黑雾固定住,完全不能挣开,情绪已经开始崩溃:“对不起!向葵!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鬼迷心窍!我那时候还小——”
广播里的向葵冷声道:“闭嘴。”
荧幕上的向葵讨好道:“有什么事呀?”
初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聂小霜轻描淡写地关上了后门:“你跟杨枫野走得很近?”
向葵能读懂偶尔班上的风向,她嗫嚅道:“只是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玩我才找得她……”
聂小霜“哦”了一声,眼神瞥到杨枫野桌上的保温杯,笑了一下:“也是呢,毕竟有小偷的哥哥,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物以类聚啦。”
她顺手勾走了杨枫野的保温杯,这时教室后排的饮水机滴滴了一声,显示开水已经烧好。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聂小霜拧开了杨枫野的瓶盖,去接开水,间隙中跟向葵搭话,就像在闲聊,“杨枫野……没想到她的成绩能够那么好,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家境不好,能上成新一中完全属于死读书,靠时间一点一点堆出来的吧?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每天都这样拦着你,你在这里还能待得下去吗?”
聂小霜慢条斯理地说完,成功看见向葵脸色被吓得煞白。
保温杯的热水也已经接好。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以免烫着自己的手,递给了向葵。
与此同时。
录像播放到保温杯那一段时暂停,聂小霜的面前。一团黑雾包裹着破旧的保温杯,瓶盖一点一点地,被那团很像手的黑雾拧开,露出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品质的液体,一晃一晃的,像粘液。
荧幕上的保温杯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
十二岁的聂小霜和广播里的向葵同时开口:“喝下去。”
聂小霜双腿一软,跪坐到地面。
一楼的展厅悄然无声。
原先跟聂小霜一起参观的女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瘫倒的人,大概实在无法将屏幕上的人跟她素日交好的朋友联系起来。尽管她们笑容的弧度是如此相似。
“自作孽啊。”
司越泽唏嘘道。他观察了一会杨枫野的神色,问道:“怎么?愧疚起来了?也是,向葵完全就是因为你的无妄之灾——”
杨枫野沉默。
她点点头,安静了片刻,又说:“我那时候察觉不出这些。许多时候,我也没办法做到了解每一件事,只能尽可能地去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司越泽只是随心意地刺一下她,他们研究人员向来是没心的,不过他客观地陈述了一下:“能理解。毕竟你当时也只有十二岁。”
荧幕上的向葵苍白着脸。
但是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聂小霜。
躲得了这一次,必然还有下一次。
这只是个开始。
向葵喝了一口,滚烫的热水灼烧着她的口腔,她满含眼泪,已经快要说不出话。
聂小霜从杨枫野那学到她无辜的微笑:“怎么不喝了呀,还有这么大一瓶呢。”
她勾起向葵的下巴,掐着她的脸迫使她张嘴,微笑着将剩下的热水灌了进去。
向葵白皙的脸被掐出红印,大概是水汽太过滚烫,逐渐浮现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开始出现血丝,和莫大的恐怖。
她没能喝完,已经说不出话。
聂小霜啧了一声,将瓶盖拧紧。他们教室的对面是一座无人的野山,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猛地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