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于是在自己空荡荡的脑子里努力搜索不堪的词语,“我的姐姐,她喜欢了那个麻瓜,这是对巫师的羞辱。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抛弃了,瞧瞧你,还是被怀着孕抛弃的!不过活该,她就是个□□,贱货!”
汤姆觉得自己不该为那个女人有任何感情了才对,一个懦弱的死于难产的女巫,甚至不愿为了自己的儿子活下来,但他心中却莫名燃起一股火来,如此热烈迅速,控制了大脑。
汤姆看着自己抽出了魔杖,那个魔咒早已准备好了,在唇齿间碰撞,恶意盈聚胸间,蓄势待发。
他清楚知道自己施出的咒语不会像艾博的助手那样软弱无力,莫芬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而他甘之如饴。
会违背海崖的那个誓言!
??在那个咒语脱口而出之前,汤姆听见自己的理智在疯狂地大叫。
??违背的下场他一清二楚,汤姆想,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但刺眼的,浓烈的红光还是裹挟着恨意,从汤姆魔杖中冲出,直指莫芬。
几乎千钧一发之际,努力理清剧情的春张猛然惊醒,向前纵身一跃,将汤姆扑到在地,使那道强劲的魔咒打偏在了莫芬身侧的石板上,炸出一个几十英尺大小的深坑,也让汤姆躲过了来自莫芬的钻心剜骨。
炸飞的碎石又接续打破屋中遍地的玻璃酒瓶,无数碎片在这个小屋子里飞溅,春张努力将汤姆护在身下,直到一切逐渐平静。
这时春张才有机会观察汤姆,他偏过了头,不愿看向春张,死命地咬着嘴唇,用来克制自己身体因为愤怒而不住的颤抖。
汤姆以为春张一定会如平常一样指责他的残忍和毫无底线,向自己舅舅出手什么的。
谁知春张却一言不发从废墟里爬起,反而将魔杖指向了被砖石掩埋的莫芬,“除你武器!”
虚弱的莫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自己手中的魔杖和匕首被击飞出去。
春张又向地上诧异的汤姆伸出手,头一次放软了声音和他说话,“起来吧。”
汤姆看着这只沾满灰尘的手,血从被碎片割破的手肘上蜿蜒而下,自指尖滴落,可它的主人却像毫无知觉似的,笑着朝他伸出手。
汤姆觉得自己眼睛像是被滴入了悲啼果汁,酸酸涨涨的,等他后知后觉想要握上时,春张却嫌他慢,握住后领将人提溜了起来,顺手缴了他的魔杖。
“你不能恶意折磨人,而钻心咒唯有享受他人痛苦,才能有效。所以虽然他侮辱了你的母亲,”春张忽略了汤姆的低声反驳,“但你也不能用钻心咒,无论有效无效你都讨不着好。”
“可是,”春张话头一转,朝汤姆笑了笑,“如果揍人是出于正义的宣泄,我想誓言应当无法约束你。”说着,春张左移一步,让出了面露惊恐的莫芬。
即使莫芬没有被砖石阻碍行动,虚弱的,瘦骨嶙峋的身体也不是汤姆的对手,加上春张的帮忙——时不时伸出一脚,绊他个跟头之类的,莫芬很快就被汤姆揍得直不起身体,鼻青脸肿的坐在垃圾堆中,气若游丝地求饶。
春张拦下了还想下死手的汤姆,莫芬虽然是个下贱卑劣的人,过往也仗着马沃罗肆意霸凌汤姆的母亲,可毕竟罪不至死。或者说,她不想让汤姆杀人。
春张嫌恶地看了莫芬一眼,将汤姆拉出这个家,却没有召唤骑士公交车,而是随意走在乡间小道上。小汉格顿不像伦敦,终年阴雨,这儿阳光正好,草木丰美。
“你可以和我说点什么,”春张看着低头的汤姆,哪怕这个小子言语间极力撇清他对自己母亲的维护,可在刚刚,毫不顾忌形象,同莫芬扭打在一起,狠狠教训侮辱自己母亲的舅舅也是他。
梅洛普的十月怀胎,就像剪不断的血缘牢笼,死死罩住了汤姆,让他做出每个孩子都会做出的事,抛弃立场,维护自己的母亲,哪怕素未蒙面。
但说些什么呢?汤姆不知道,他厌恶自己这样的冲动,做一个对自己无益,反而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事,这不是个权衡利弊的斯莱特林该做的事。
而家人呢,汤姆拒绝为他们伤心,自己的父亲抛弃了自己,并明确不愿抚养自己,外祖父和舅舅是个只知道酗酒的,沉溺幻想的堕落者,除了残存的斯莱特林血脉,他们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
但没关系,汤姆想,他忽略掉内心一阵阵的刺痛,我不需要任何助力,也能成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或者最伟大的人,他有着这样的自信和野心。
汤姆不在乎过去,那已成定局,他寄希望于未来,或者说他没有退路。
然而,看着前头明媚的阳光,汤姆却并没有像他鼓气那样无所畏惧,如果说十六岁的他在接受自己惨淡身世时,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和足够坚强的心智,那十二岁的汤姆难免为此动摇,他担忧自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标,后退就是悬崖。
“未来的我是怎么样的?是个伟大的人吗?是否拥有无上权柄,得到众人的敬仰?”汤姆选择寻问春张,那个自未来而来的人。
这却把春张为难住了,伏地魔的事业很难用伟大来形容,这是残暴,且不人道的。可或许在有些人眼里,例如食死徒和奥利凡德这些道德观模糊的人,确实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