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萤萤几乎又要在殷恪面前丢脸了。
还好五皇子司马劭宛如她肚子里的蛔虫,直接对殷恪说:“萤萤姐姐才不喜欢你,这是闻小姐让她转交给你的。”
殷恪的脸色稍稍缓和:“对不住,萤萤,你把这荷包还给她吧,我不能收。”
“好,我会还给她的。”
等殷恪离开之后,姜萤萤还待在大石头后面,许久未动,蹲下来抱着劭儿大哭了一场。
“姐姐,咱们走吧,别让旁人瞧见你哭。”司马劭用小手为姜萤萤擦泪。
“嗯,咱们走吧。”
践行宴上来了许多人,姜殷两家的门生济济一堂,都在恭贺姜二公子和殷公子升迁外任,唯有二位老爷阴沉着面色迎来送往,绝对算不上高兴。
姜逸正在与旁人谈话,忽然怀里一沉,只见自家小妹发髻精致的小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双手扒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二哥,我会想你的。”
姜逸从小沉闷,向来特立独行,与家人不甚亲近。对旁人放肆的姜萤萤,也只敢扯一扯他的袖子,少有这样直接拥抱他的时候。
但离别的氛围感染,姜逸心中也对这可爱调皮的妹妹甚为不舍,拍了拍她的脑袋:“二哥也会想萤萤的。”
“二哥,呜呜呜。”姜萤萤把脸埋进二哥怀里。
正与姜逸交谈的友人见状,连连摇头笑,心道这姜府从没寻常高门大户的规矩,才养出姜小娘子这样的性子。
来找姜逸的殷恪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却是有点失落。
曾经他和姜萤萤也这样亲密,但是,他们总归不是亲兄妹,长大了是应该避嫌,不能再如小时候一般,肆意玩闹从无规矩。
但他有种难以说清的失落,心脏牵引丝丝缕缕的钝痛,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萤萤,殷公子来了。”姜逸提醒姜萤萤。
姜萤萤这才从他怀里离开,看见殷恪,垂着眼睛点了点头,和他擦身而过。
“萤萤,且慢。”
姜萤萤回身,殷恪从袖中取出一物,是一把钥匙,他说:“你学画未精,却极有天赋,不应该荒废。我房间里藏有名家画作若干,你可以时时取阅,勤勉练习。”
“这是钥匙。”
姜萤萤没接,殷恪白皙的手就一直握着那把钥匙,悬在半空,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他眉眼平淡地看着她,静静等她接过。
半晌,姜萤萤接了钥匙,收在袖中,指腹摩挲着钥匙的纹路。
“殷公子,一路平安。”
……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姜萤萤并未如同殷恪期待的那样,静心学画,成为娴静温柔的淑女,相反,她的泼辣名声远扬,前年春天在万寿节上和宝珠郡主司马钰掐了一架,双双落水,两人被捞上来时互相揪着对方头发,腿也架在对方肩膀和腰上,堪称一战成名。
贵女的宴会上,宝珠郡主寻着机会,把姜萤萤随身携带的《金巧斋》扯了出来,引发满堂大笑,说她一个女子竟然看这种□□,真是不知廉耻。姜萤萤听不得“不知廉耻”这句话,当即跳起来反驳,又和司马钰打了一架,往她脸上划了道口子。
这次被实在躲不过去的姜樵,抓着她衣领登门给宝珠郡主道歉。
从那以后,便没人再敢来惹她了,姜萤萤乐得清净,再不躲闪,大大方方出入书斋询问“七神碌”有没有新作,拿着所谓的“□□”招摇过市。
无数言官指指点点,扼腕叹息,姜小娘子,当真是,有伤风化,世风日下,不堪入目。
姜萤萤才不在意,她只要自己活得舒心自在,从不管别人怎么说。好在姜家人都开明,劝过两次,也就不拘着她,随她去了。
是以十五岁的姜萤萤,虽然出落得眉眼如画、清丽动人,却在京城众人的评价中,凶猛似夜叉,将来绝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这日姜萤萤正在书斋,被贵妃姨母身边的宫女寻到:“姜小娘子,贵妃娘娘有事传召,请您立即随奴婢入宫一趟。”
“姨母怎么这样急匆匆地宣召,是有什么事吗?”
“是,与五殿下有关,娘子进宫便知道了。”
姜萤萤来到贵妃的宫室,立刻被孟贵妃抓着手进入寝宫:“萤萤,你可算是来了,快帮我劝劝劭儿。”
原来五皇子司马劭已经十三岁,按照规矩,应该给他安排晓事宫女。但劭儿小时候受了些刺激,一直不太正常。昨夜孟贵妃把他哄好了,让挑好的晓事宫女进去,结果才过了不到一刻钟,便听见里头一阵吵闹,那宫女冲出来时,头上被瓷瓶砸了个大口子。
司马劭更是着了魔似的,缩在床脚,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瓷片,谁近身就要划谁。
姜萤萤听完了来龙去脉,几欲晕倒,司马劭这才几岁啊,就安排晓事宫女了,这皇家的习俗可真是害人不浅。
孟贵妃啧了声:“十三岁不晚了,凡是高门大户的儿郎,哪个不是这个时候就安排了通房,也就你们姜家,对孩子格外纵容,对了,还有你们隔壁的殷家,那殷公子跟出家当和尚也差不离了……”
孟贵妃也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平日里和姜萤萤说笑惯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