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
殷府书房,殷凛与姜樵讨论朝中局势,陪伴在侧的小辈只有殷恪。
殷恪道:“孩儿认为,可汗之位应由有德者居之,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恪斗胆直言,乌格罕王子德不配位,反而他的弟弟,阿苏汶王子,深受北沧百姓喜爱……”
“恪儿,”殷凛拂去桌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们只需要看他开出的条件,是否对大梁有利,是否,对殷家有利,至于他是个怎样的人,将来是个怎样的可汗,并非要紧之事。”
“父亲,如果暴君莅位,对北沧的百姓将是一场灾难,我们支持了他,与助纣为虐何异?”
殷凛生气道:“你处处顶撞于我,实在太不知好歹,真该让你去过几日吃不饱饭的日子,好让你把脑子里的圣贤书都倒干净!”
姜樵打圆场:“殷兄,恪儿也是不想大梁支持了歹人,给后世留下骂名,但是恪儿,你要知道,就算他是个残暴的人,未必不是个开明的君主,相反,那位阿苏汶王子随待人和善,未必就不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对乌格罕王子,其实也只有短短几日接触,知之甚少,我们都不应妄下结论,对吧?”
殷凛和殷恪皆沉默,姜樵笑道:“殷兄,恪儿是多好的孩子啊,你看看我家那四个,没一个成器的,我可真羡慕你啊!”
……
殷恪不愿与乌格罕和司马勐等人为伍,推了两次他们的邀约,待到第三次邀约时终于无奈出门。
他出门时正好遇上姜府的马车驶入乌衣巷,停在姜府门前。
马车们打开,一个脑袋从里头钻出来,姜萤萤轻拢裙摆,干脆利落地从马车跳下,等着小厮和槐叶把里头地东西搬出来。
殷恪才发现他和姜萤萤已经许久不见,从春狩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从前的他们来说的确称得上“许久不见”。
天气稍微暖了些,不需要再穿大氅,姜萤萤穿着一身嫩青色的襦裙,伸长手臂把槐叶递过来的一摞书抱进怀里。她的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大半垂落在肩膀和背上,殷恪也是此时才发觉,她的肩膀处竟然显出了锁骨的形状,腰身也被湖绿缎带衬得盈盈一握。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说从前的姜萤萤,在他眼里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小团子,那么此时,时隔多日有些陌生的她,无疑摇身一变成了豆蔻少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老天用妙笔雕刻出了明艳的五官和女子的身形。
“娘子,殷公子在那儿。”槐叶看见殷恪在殷府门前,提醒。
姜萤萤抱着书,转身看了殷恪一眼,犹豫了会儿才全然转过身去,仰头面对台阶上的殷恪。
抱着书,膝盖微曲:“殷公子万安。”
殷恪一时没有应答,他心里想的却是,姜萤萤果然不一样了,她的眉比他记忆中更黑,鼻子嘴巴也玲珑精致一些,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十分陌生。
他这一愣神,便过了许久,姜萤萤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待到再不回应便不礼貌的时候,殷恪终于点了点头,快步登上自家马车。
他觉得一定是乌格罕和司马勐,总在他耳边灌输什么御女之术,才让他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连面对姜萤萤也有这般奇怪的想法。
殷恪默念“清心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殷府的马车离开,姜萤萤却是莫名其妙,更觉得有点委屈。她已经刻意不往殷府去了,为何殷恪还这般对她避之不及,难道讨厌她到了这种程度,把她当成洪水猛兽。
“娘子,咱们回府吧,许是殷公子有事要忙,才没空与娘子寒暄。”槐叶看出了他们俩的不对劲,但自家娘子和殷家小公子,那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
姜萤萤抱着一摞书,点点头。
她已经决定不去在乎殷恪了,自然他怎么想的,都不会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