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命,一大早便在山上仔仔细细搜查过,丝毫没见过拿什么,雪白的鹿,兴许这里并没有此物。”
殷恪还未应声,只见身后的马车里钻出一个圆圆的脑袋,额前围着土黄抹额,头发扎成马尾,那人跳下马车,身上穿着短打衣裤,袖口裤腿束紧,人虽矮小,却长手长脚的,乍一看真像个猎户家的小姑娘。
便是偷偷藏进殷家马车里跟过来的姜萤萤。
殷恪扯扯嘴角,无论是她突然出现,还是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束,都没有让他太震惊。
姜萤萤跑到大汉跟前,双手叉腰:“我恪哥哥说了,这山上有雪茸鹿,那便是有!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拿了我的银子,敢敷衍我!”
“娘子饶命啊,当真没有!咱们兄弟把这座山翻了个底朝天!”
“你说底朝天就底朝天?我问你,这山上有多少处高坡,多少处低谷?你一一道来。”
“姜萤萤,够了!”
“唉!”姜萤萤面对殷恪立即转换星星眼,“哥哥,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雪茸鹿,我们不如打道回府吧。”
“雪茸鹿生性喜静,你这么一叨扰,它们定然全都躲起来了。”
“啊,那怎么办?”姜萤萤心虚地把脚下泥巴踢成一团,手却抓着殷恪的马鬃不放。
“你现在,带着这些人,给我走。”
“不要!”姜萤萤大声喊道,继而咬咬嘴唇,眼神乱飘,“我是说,我既然犯了错,那更要留下来,将功赎罪,非得帮哥哥找到鹿不可!”
凌渡在旁边看戏,笑道:“既然姜小娘子如此诚心,殷兄不妨带上她?”
姜萤萤这么一小会儿便挤出了两汪眼泪,声线也夹起来:“哥哥,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乖乖的,一定不会惹祸的。”
殷恪最终还是向她伸手,因为他觉得场面十分丢人,再不快走,只怕姜萤萤会躺在泥巴里打滚。
三人在平地上生火,姜萤萤对凌渡熟练的生火技术十分好奇,蹲在他身旁,殷恪则摆弄他带来的包裹,把雪茸鹿最爱吃的桑叶扎成一团团。
“凌大哥,你是怎么把火点着的?用这两块石头磨出来的吗?好厉害,你从哪儿学来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虽然是中午,在这山上全是参天大树,见不到多少阳光,显得阴冷,姜萤萤为了装酷没有穿棉衣,没一会儿便瑟瑟发抖。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是凌渡,还把一个暖炉递给她:“姜小娘子莫要冻着了。”
“娇生惯养,”殷恪把捆好的桑叶放进森林里,折返回来时,见状数落一通,“若是受不住,尽快放烟火让家丁把你接下山去。”
“谁受不住了!”姜萤萤把外袍脱下来还给凌渡,“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是来帮你寻鹿的!”
“等着罢,等我先找到雪茸鹿,要你们都叫我姜女侠!”
说罢迈着小短腿跑进森林。
殷恪十分头疼:“凌兄你在此处看守,我去把她抓回来。”
山路崎岖难行,山边水声淅沥,姜萤萤几次摔倒,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便继续跑,殷恪在后面追:“姜萤萤你给我回来!”
冷不丁看见一小块白色,藏在绿叶之间,姜萤萤兴奋地跳起来,果然没错!她缠着二哥翻阅了《游方志略》,书上说雪茸鹿喜静、在水边聚居,顺着水流走到无人烟处即可得见。
她扒开草木朝那块白色而去,却一脚踩空,身体滚落一个山坳。
“姜萤萤——”
“痛——”
殷恪身子探进山坳,只能看见姜萤萤坐在山坳间的半个身影。
“没事吧?”
姜萤萤一动不动,似乎吓傻了。
殷恪眼睛一闭,松手,任自己滚进山洞,落在姜萤萤身边,小丫头却目光定定看向不远处,抬起抖动的手指:“鹿,鹿!”
殷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山洞里一片雪白,似云似雾,偶尔发出叫声,数百双警惕的眸子盯着他们两个外来者。
是一群雪茸鹿。
姜萤萤不知何时抱紧了殷恪的手臂,手心冰凉,殷恪才发现她的裤腿卷起来,小腿鲜血淋漓,竟削去了一块皮肉!
“萤萤!”
殷恪抱住姜萤萤,侧脸贴在她额头上,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别着急,我现在就放烟火,让山下的家丁来救我们。”
姜萤萤握住他颤抖的手:“你才,别着急呢,雪茸鹿不吃肉,他们又不会吃了咱们。”
殷恪找身上的竹铳,遍寻不到,动作越发急切,额前冒出冷汗,疑心是方才掉到了何处。
“哥哥,我牺牲这么大,你能不能,原谅我,你门口的‘姜萤萤与臭虫不得入内’,能不能撕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姜萤萤的脸色越发苍白,眼睛水汪汪的:“你方才二话不说,便跳下来找我,我好开心啊。”
“姜萤萤,你先别说话。”
“虽然很疼,但是,能为哥哥找到雪茸鹿,我死了也值了。”
殷恪把衣带撕下来缠在她腿上,急道:“闭嘴保存体力,失血过多你真的会死的!”
“哥哥是在找竹铳吗?”一枚竹铳伸到殷恪面前,姜萤萤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