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些问题,看着一切正常。可等讲经完了,所有人起身去用饭,慧明禅师却一直坐着不动,叫也不应,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我们都猜会不会是昨儿,慧明禅师辩难的时候态度太恶劣,今天被人报复了……但是我出发去苦渡寺的时候,仵作都还没找到死因。”
整个过程断断续续的讲完,也差不多到了地方。
□□禅师的尸体,就放在讲经堂旁的厢房中,前几日云起还在这里喝过茶,聊过天。
厢房门口守着几个禁卫军,见云起和刘钧过来,施礼道:“参见大皇子殿下,国师大人!”
而后掀开门帘。
听到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齐齐起身,各种称呼响起。
“国师大人,大哥!”
“国师大人,大皇子殿下。”
“师叔,大皇子殿下。”
厢房中人不少,分量最重的,是四皇子刘钦以及一位着三品官服的大臣,大约是顺天府府尹或刑部侍郎,另外还有仵作、捕快,以及几位高僧。
普泓也站在一旁,面容平和依旧,身后站着两名捕快。
见云起看向普泓,刘钦道:“国师大人……”
云起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目光落在身上只剩两件亵衣,且上衣松脱,被侧身放置的尸体上,又看了一眼案上的瓷盘,瓷盘中放着一枚沾血的银针。
名义上来说,这里云起的身份最高,是以他不落座、不发话,所有人都只能站着,看着这个进门后就一语不发的少年。
只见云起的目光又落回尸体身上,淡淡道:“自杀。”
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
“国师大人!”那个云起分辨不出身份的三品大臣皱眉道:“这个案子下官等人已经有了眉目,也初步断定了凶手……国师大人忽出此言,会不会太过武断?”
一个半个月前还一文不名的山野少年,忽然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国师,朝中大臣少有服气的。
加上这少年空有国师之名,手上却无半点实权,若不是他身后站着陛下和定国公,他们甚至连表面的尊重都懒得维持……
结果这小子,居然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对他办的案子指手画脚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云起却不理他,目光转向刘钧、刘钦,道:“两位皇子认为呢?”
刘钦微微一笑,道:“国师大人的判断,自然不会错……那就是自杀!”
刘钧一阵挠头,最后索性放弃,烦躁的一挥手道:“你们说是,那就是!”
“荒谬!”三品官服的大臣愤然道:“人命岂可如此儿戏,老臣为官数十载,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断案的!”
一个进门连案情都不问,直接一句“自杀”,剩下两个跟着附和“那就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审案的!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将矛头对准云起,道:“如今案子已经告破,人证物证都已齐备,凶手业已擒拿,国师无凭无据,开口就是自杀,莫不是想为同门开脱?”
这件事,就算告到陛下面前,也是他一百个有理!
“为同门开脱?”云起讶然道:“所以你说的凶手,竟然是指普泓师侄?”
三品大员冷笑道:“国师大人何必装傻?国师大人大驾光临,难道不就是为了……”
“放你娘的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皇子暴怒打断,骂道:“国师大人是被本王请来的!
“本王快马赶去苦渡寺的时候,你们连凶器都还没找到呢!一路上国师大人和本王寸步不离,本王都不知道你抓的凶手是谁,国师大人怎么可能知道?”
三品大员道:“或许国师大人早就知道……”
话未说完,云起的目光就已经看了过来,三品大员不知怎的心中一凛,后面的话便缩了回去。
只听云起平静道:“这位大人污蔑普泓师侄还不够,竟然还想将我也牵扯进去?”
三品大员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微一拱手,道:“方才的确是下官冒失了,国师大人还请恕罪。
“只是国师大人,臣觍为顺天府尹,治下出了命案,不敢不问,亦不敢不慎。臣循着证据拿人,何来污蔑之说?”
云起点头,道:“原来是顺天府尹大人。”
又道:“府尹大人所谓的证据,想来就是这枚银针?”
顺天府尹沉声道:“不错!杀死慧明大师的凶器,就是这枚银针。
“这种银针乃是针灸所用,柔软纤长,想要隔空刺入人体,取人性命,非绝顶高手不能。而根据伤口的方位,有可能出手,且拥有此等内力的,唯有普泓大师一人,且……”
云起接口道:“且普泓师侄一向精于医术,不管去哪里,都会随身携带几根银针,以便随时治病救人之用。”
顺天府尹颔首:“正是!”
又道:“以下官看来,此案证据确凿,案情分明,实在没什么……”
云起打断道:“府尹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想来已经派人搜过普泓的随身之物了,可有收获?”
顺天府尹微微示意,一个捕快上前,将手里捧着的小布包打开,里面只有几件零散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了大大小小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