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公主府只一位太医,自然得先紧着不省人事的李靖澜看。等他吩咐下人将李靖澜抬回寝殿,李瑾柔已缓了过来,只是嗓子有些说不出话。
“云柔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
听太医诊完,柳嬷嬷便做了主,带李瑾柔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她送出了公主府。又遣了人进宫,向皇上和太后禀明此事。
公主府里众人进进出出一直忙到入夜,李靖澜断断续续讲着胡话,就是不见醒转。直到后半夜,呼吸才渐渐稳了下来。玉婵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只留自己在旁伺候着。
等岁喜过来敲了敲门示意众人都已离去,玉婵这才松了口气,床上躺着的李靖澜也睁开了眼睛。
“殿下,你吓死奴婢了。”若不是李靖澜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她真以为她出事了。
“你和岁喜做的很好。”李靖澜很欣慰,跟了她许久,他们也与她有了默契。
“不过那顾小侯爷竟会亲自跳入水中救殿下,殿下不是说他恨你吗?”
“是啊。”李靖澜也没想到,顾圻安会当即跳下去救她。其他人没看清楚,但他定然是清清楚楚,李瑾柔是被她拽下去的,本来她也想连他一同扯下去,但没扯得动。
许是顾氏刻入骨子里的忠君爱国,许是看她可恨又可怜,许是……
无论如何,她今日的目的达成了,李瑾柔应会消停些时日,至于顾圻安,看不透便也由着他去了,至少他并不是需要费心对付的敌人。
至于为何会跳下去救李靖澜,顾圻安也没想明白。
他坐于桌前,仅着一件素色中衣,沐浴之后的青丝肆意披散着,随性恣意。孟九端来两碗姜汤,一碗递给了他,另一碗给了乔一。
他端起姜汤一饮而尽,本也不必这般金贵,他自小习武底子好,这点寒凉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偏这孟九喜欢大惊小怪,生怕他受点寒便要生病。他又不是隔壁那个病秧子公主,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哼,身子弱倒不耽误她牙尖嘴利,演戏的本事也和他不相上下。不过她确实提醒了他。
“孟九,给我爹传信,让他给我准备些那种药。”他脸色泛起了丝丝红晕,“就是那种……”
“公子,什么药?”孟九不明所以。
“就是那种”顾圻安有点羞于启齿。
“哪种?”
“就是那种让人吃了不能人道的!”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
“哈哈哈哈哈!”乔一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孟九却还能绷得住:“公子,你要那种药做什么,别人都要那种,你怎的要这种?”
“什么这种那种,赶紧去!”
“是。”孟九收走了两个空碗,去给顾承峪传信。
乔一敛去笑意:“公子,你是怕‘风流’镇不住她们?”
“其他人好解决,李瑾柔是个麻烦。若她真的动了心思,只怕宫里那位很乐意下那道封驸马的旨意。”驸马不掌实权,若真的和李瑾柔绑在了一起,不仅回榆关无望,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得做些真样子给他们看才行。
李靖澜的病症到第二天才发出来,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太后听闻消息,在宫中急得落了累,当即便要乘了銮驾出宫看她,被皇后拦了下来。李豫发了大火,将李瑾柔禁足在自己宫里抄写经书,不许她再踏入云仙公主府半步。相比起来,顾圻安受的罚倒轻上许多。因他跳下去救了人,李豫只让他到公主府负荆请罪,求得李靖澜原谅。但这道旨意传到平昭侯府,顾圻安气得饭都吃不下。
负荆请罪?求得原谅?亏他能想得出来!让他去求那位公主,打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