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婵神色紧张听着殿外的动静,从密道入口不住地向下探看。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些微光亮。李靖澜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玉婵伸手将她拉出了密道入口。
李靖澜吹熄了火折子,将手伸入密道口拨了两下,地砖缓缓合上。玉婵蹲在地上仔细地检查,接合之处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禁感慨难怪能瞒得住宫中派来检查的人。
“殿下,”玉婵本想问些什么,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需要知道,只要替公主守好外面的这方天地便好。
“底下有间书房,也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往后每日晚间我都要下去。”李靖澜主动告诉了玉婵,她跟随自己多年,是能够用性命护她之人。
“是,奴婢明白。殿下可要用些点心?午膳也未用过。”
“我回床上继续躺着,你把岁喜带走,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来,就说我仍在睡着待睡醒之后再吃,顺便探听下府中那些人的动向。”
玉婵满面担忧:“殿下一个人怎么行?”
“放心,今日这么一闹,他们暂时不敢动我。也得给他们个机会确认我的状况,去吧。”李靖澜将床帏卷起躺回床上,玉婵替她掖好被子便离开了。
玉婵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摸进了房中。李靖澜听着脚步声渐近,攥紧了捂在被中的手。
那人在床前停留了片刻,很快又蹑手蹑脚出了屋子。
李靖澜双目紧闭着,看不到进来之人是谁,听着关门声,她松了口气。如今她毫无自保之力,若来人拿的是刀,她便只有等死的份儿,要尽快让自己变强才行。
玉婵从厨房回来,并未有收获。柳英叮嘱了府中之人,不准议论今日之事,更不准到李靖澜跟前触她霉头。
李靖澜在密室中留的信上写着五日后,是以她并不急于再次入密室,而是要趁这几日将精神养足。
安居宴后第二日,宫里派了人来。李豫派他的贴身太监魏千送来了一箱赏赐以示安抚,太后和郑皇后也各有表示。魏千说李豫严斥了二皇子和李瑾柔,让李靖澜莫要往心里去。李靖澜且听着,只言他们年岁尚小,她作为长姐自会包容弟妹。
平白赚了些赏赐,她很满意。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所图之事花费甚巨,赏赐自然多多益善。
五日着实有些漫长,数着日子终于盼来了第五日入夜。子时刚过,李靖澜便换了一套利落的衣裳入了密道。
站在密室的石门前,她心底的激动难以自抑,不知道推门之后谁会在里面等着她,但无论是谁,都是她改变命运的助力。抚了抚心口稳下呼吸,她扭动了机关。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灯台已被点亮,两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持剑指着她,李靖澜心中一骇,倒退一步。
“哎,别怕。”那两人看清来人,立时将剑收回鞘中。
李靖澜听着说话之人的声音,像是个妇人。思忖间那二人取下了头布和面巾,露出真容。
一男一女,发间已有银丝,面容却不像苍老之人,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二位前辈是?”
那妇人上前一步,仔仔细细打量起李靖澜的面容:“你便是灵素心心念念的女儿?”
乍闻“灵素”二字,李靖澜激动地抓着那妇人的手:“您认识我姨母?她现在在哪?她还好吗?明烨还好吗?”
“莫急。”妇人反手探上李靖澜的脉搏,眉峰骤然蹙起,“老头子,你过来看看。”
被她称作“老头子”的人,搭上了李靖澜的另一只手腕。
“你这身子,怎的折腾成这般?寒气深入,只怕……”
那妇人用胳膊杵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
“先认识一下,我叫云秋水,他是我夫君云沐尘,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们一声师祖。我们是灵素的师父,她那一身医术便是我们二人所授。”
李靖澜屈身给云秋水和云沐尘跪下:“拜见师祖。”
“哎哎哎,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云秋水将李靖澜扶起,“灵素担心于你,她无法入京,便让我们帮她探听你的消息。这三年来我们时常到京都晃悠,只能从你外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也是巧了,前几日我们刚入萧府,便听你外祖说你要寻个习武的师父和大夫,我们两个老家伙便送上门来了。”
“姨母她还好吗?她安全吗?”李靖澜已三年未得姜灵素消息,午夜梦回时常见她被李豫抓到不得善终。
“她很好,明烨也很好。他们娘俩如今隐居深山,外人进不去。”
“当时护送他们出宫的谢玄呢?”
“他也没事,亏了你将他们送出,不然如今哪还留得命在。你别操心他们了,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这身子亏损厉害,但也无须担忧,有我们在定然给你把身子调养好。”
李靖澜垂眸,“姨母从前说过,她的师父师娘医毒双绝,我想问问师祖,是否有让人看起来像病着,但是不伤身子的药?”她每日装着病态,但保不齐哪日突然有人发难来给她试脉。
云沐尘开口:“是药三分毒,要想试脉时不露破绽,那只能是真正的毒药。你这身子,不可再用伤及根本的药。”
李靖澜有些失落,她知道从前她用的法子有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