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哦,没事了……”
清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轻轻地捋着我的后背。
“你肯定是第一次出远门,才有点害怕吧。没事的,日后你当好了差,不愁得不到老爷奶奶们的赏赐,到那时候就可以孝敬父母啦!”
我疲惫地笑了笑,没有对她的封建落后思想加以批判,也没告诉她我已经不知道我爹娘是死是活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已经不是那个连和亲爹都可以道不同不相搭理的倔强女大学生了。
任务已接受。
发布者:我自己;
任务内容:好好活下去,学会珍惜,不要吝啬恨,更不要吝啬爱。
风越来越大了,夹着几点微雨,在这沉沉的夜色里安静地落下来。
“呀,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
清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在甲板上奔跑,清凉的雨水洒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无言地替我濯洗着满身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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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喘息,环顾整个船舱。
“这好像……不是我该在的地方。”
清儿带我来的这个船舱,和我之前吐了一地的那个天差地别。十几个地铺靠着墙一溜儿排开,已有几个姑娘睡在上面了。地铺对面是长几和置物架,虽然昏暗,也能看得出十分整洁,定是每日仔细打扫过的。
“怪道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清儿想了想,迟疑地轻声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个地方,对面有一个船舱入口,你之前莫不是睡在那里?”
我回想一下,默默点头。
“虽然这话不是我该说的,但是张三也太可恶了!”
我向她投去不解的眼神,她却没接着说下去,而是紧张兮兮地问我:
“你还有没有东西留在那里?”
“没有了……”
“那就好!”她双手合十,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应该是买你来的那个人,他就是张三,整日里稀里糊涂的,只要能吃喝嫖赌,什么正事都被他忘到脑后!他肯定又是把你扔在那个船舱就去找乐子了,那是临时雇的仆役们的下处,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了然地点头,之前的船舱简直是个垃圾场,我刚醒来的时候就曾怀疑为什么“将军府”的船如此寒碜。
忽又想起某个经常做临时仆役的小朋友,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他曾经整夜睡在那种地方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清儿已经将我推到放水盆的架子旁,附在我耳边说:
“这儿没有沐浴的地方,委屈你且先将就着洗漱更衣,暂且休息下罢。至多一两日,应该会停船,那个时候再好好地拾掇自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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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时分,船到瓜洲渡口,靠岸停泊。
自从离开家的那一天开始,我还是第一次睡了个囫囵觉。起床来换上新衣,感觉久违的神清气爽,连日低迷的心境也明朗了些许。
约有七八个姑娘已经围在长几四周,推推搡搡,你叫我嚷,好像彼此都十分熟悉了。
依昨夜清儿所说,她们都是和我一样,或是因为家中人犯罪,或是因为家里实在贫穷而被卖到这里来的。
然而她们脸上却没有一丝阴云,全然是像组团旅行一样的惊喜和欢乐。
许是我呆望了她们太久,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姑娘走到我身边,仰起脸对我说:
“姐姐,你是新来的吗?”
我机械地点头应下,她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事一样,绽开笑容一惊一乍道:
“我们正说到到底是胭脂膏子更好呢,还是胭脂片儿更好,你也快来看看吧?”
突然想起大学时的宿舍,几个舍友也常常黏在一起研究哪个色号的口红更显白。她们经常邀请我参与她们的研讨会,但是我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久而久之,她们就再也没叫过我了。
我始终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无趣,一支口红无论试过多少次,它的RGB色值都不会改变,不如用这时间多读几篇论文。
才不是因为我总是不舍得花掉赖以度日的任务奖励呢。
“呀,你又在发呆,你真的好喜欢发呆哦。”
我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清儿对我粲然而笑道:“走吧,去看看吧?”
“好,走吧。”
我点头而应,轻轻牵住她伸出来邀请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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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州城傍水而建,大概是渡口漕运繁忙的缘故,城中商铺鳞次栉比,悬在楼前的招牌密密麻麻,街道上人也格外多些。
船上的管领们要在此地采办些货物,所以停泊一日,顺便也放我们这些女孩子在街上走走。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清儿告诉我的。说完后,她又对着我的耳朵悄悄道:“我猜他们是又犯了酒瘾了,找个由头逍遥去了,这话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啊!”
我含笑应下,只见她的雀跃也溢于言表,双眼放射出期待的光彩:
“怎么能偏了他们呢,我们也自去逍遥逍遥!”
因为听说城中拐子很多,我们手挽着手走成一横排,生怕丢下了谁,看起来倒是很像一个神秘组织。
我猜度着这些女孩子应大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