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叶静嘉也在与顾白谈心。
听闻阿深知道隐情却选择隐瞒后,叶静嘉非常的愤怒,“他怎么能这样做!”
顾白宽慰妻子:“我看他也不一定是知道岳父的病情的,只是想离间你我,离间白家与荆家,所以选择隐瞒。嘉嘉,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他就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叶静嘉意难平的看向丈夫,“可是他未免太过分!”
他们之间明明可以没有隔阂,甚至于她可以不住在母亲家。就是因为阿深拿出来的资料,所以导致了当时的局面。叶静嘉心里不是不责怪阿深的,认为他担负着巨大的责任。
顾白理解妻子的心情,他也明白直至现在妻子都没有办法接受岳父离世的事实,故而对妻子说:“我与白叙凡考虑的是,让他离开帝都。”
“什么意思?”叶静嘉一愣。
“出国。”顾白看向叶静嘉,认真道:“他出国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不留在帝都,什么事情都好处理。”
“这是,流放?”叶静嘉很是意外,因为她知道,阿深在白氏集团担任重要的职务,丈夫与白叙凡选择“抛弃”自己的左膀右臂,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现在偏执极端,一旦真的做出什么事情,谁都无法制止。所以,我们希望他离开帝都。”顾白自然与白叙凡有过商量,而且是非常激烈的讨论。
这是二人决定的,最能双方都接受的处理方案。
顾白心中明白,这样的方案不见得是妻子接受的,不过他仍然不得不希望妻子可以理解自己:“嘉嘉,他总归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叶静嘉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然后点头说:“我明白。”
或许是因为为人母,或许是因为父亲的付出。
叶静嘉现在的性格非常的宽容平和,她虽然恨阿深,但同时也理解那是顾白的双胞胎哥哥,丈夫不舍的心情。作为妻子,她愿意支持丈夫的选择,同时道:“只是,我认为阿深不会同意。”
顾白也不认为阿深会轻而易举的离开,“再说吧,总会有办法。”
叶静嘉主动建议道:“不如你们找时间与他谈谈心,有时候谈心是非常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说不定通过谈心,你们可以明白阿深执拗的关键到底是什么。老公,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贪慕权势与虚荣,而是有其他的问题。”
顾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谢老婆。”
一周后,白叙凡与顾白再度找到阿深。
这次,顾白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阿深,你愿意与我们聊聊吗?”
说着,顾白到了三杯威士忌。
他将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白叙凡,一杯推给阿深。
三人分坐房间的三个方向,距离彼此既不近,又不算太远。
“这是我们三人第一次一同喝酒。”顾白率先开口,他起身道:“说起来很不可思议,我们是兄弟,却从小有不同的父母,彼此并不算认识。”
说着,顾白喝了一口酒。
阿深看了顾白一眼,也跟着喝了一口。
“从小,我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他们很疼爱我,对我很好。我的人生目标也受到他们的影响,以在电影事业有所斩获为目标。没想到,兜兜转转,那却不是我的人生……”
随后,顾白缓缓的讲述自己的人生。
那是非常顺遂的,幸福的,充满未来的人生。
顾白早年的生活无疑是五光十色的,是受人敬仰的,是充满欢呼与掌声的,是非常成功的。那样的生活,似乎满满都是幸福,没有丝毫的不幸与悲伤。
听着听着,阿深忍不住握紧酒杯。
他藏着无尽的怒火,努力听着顾白炫耀的人生。直至,当顾白说到,他厌恶成名后别人追拍他,找他签名。厌恶总是有人邀约他,厌恶参加节目,厌恶出席各种各样的颁奖典礼时。
喝完一杯威士忌的阿深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蠢货的话“我们也应该表达自己”。
呵,表达?
在酒精的催化中,阿深对顾白脱口而出,“你不愿意面对别人,我呢!我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任何人!”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阿深自己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竟然是爽快的感觉!
是的,好爽!
这句话他早就想对顾白说,却迟迟没有机会,今天他终于说出口。
不公平,这是不公平的,凭什么是自己,为什么是自己!
阿深看向顾白,将这些年所有的不满与压抑一并爆发,“就因为我们是双胞胎,长得一一模一样,就因为你是大导演,就因为你有名气,所以我就不能露脸!任何时候,我都必须戴着墨镜,带着口罩,你知不知道眼前永远漆黑是什么感觉!就因为当年送走的是你,所以我的人生永远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原来,这就是阿深对顾白的不满。
顾白看向阿深,“既然如何,你何必帮我。”
“帮你?”阿深冷笑一声,他看着手中满满的一杯威士忌,索性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猛地摔在地上,扭头看向白叙凡:“我是恨他,我恨他!”
白叙凡平静的端着酒杯,看向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