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了。那晚从翻倒巷回来后卢平仍记不清自己为何会无端浑身血污地出现在那里。记忆似乎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管他如何费劲思考,总是有一块巨大的空白填补不上。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他是个狼人。生平经历和亲朋好友回忆起来也不是难题,可就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想到了邓布利多,对啊,无所不知的邓布利多一定能帮到什么,他总是那么智慧。
“哦一一这确实很奇怪,”邓布利多说道,“恐怕我也要被难住了。不如这样吧,让我好好想想,与此同时,你来霍格沃茨担任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怎么样?”
邓布利多又在半月眼镜后露出了那种微笑,锐利又神秘,宛如午夜难寻的一缕淡淡的夜来香。
卢平边想着边指挥着魔杖在做最后的教室清洁,角落里歪了的水桶被正了过来。
他实际上庆幸于这样的安排。过度思考那些遗失的记忆让他无法正常生活,酗酒、没食欲,他的身体在垮掉。但愿邓布利多是对的,城堡里作息稳定的教课生活能让他健康活到能想起来什么的那天。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格斯塔混在一群兴奋议论的人群中等在教室门口。
大家都对这位教授很好奇,有人在高声议论他是否像去年的洛哈特那样神经质,也有人,当然是女生,在偷偷讨论他的英俊长相。
“你们觉得他的课会是什么样的?”罗恩问道,把书包甩到肩膀上,“看他之前在火车上赶走摄魂怪的架势,你们说,他会不会给我们看一窝打架的火蜥蜴?”
哈利和赫敏都摇摇头笑了起来,说话间门开了。
“请进,欢迎大家。”
卢平夹着一本书,绅士地在门边站着,等一大堆人中的最后一个人都进来了以后才闲庭信步地走到教室中间,对着大家淡淡一笑。
“莱姆斯·卢平。叫我卢平就可以,加不加上教授你们随意。很高兴这学年能和大家一起探讨黑魔法防御术。”
他温儒尔雅的笑容很是典雅,却并不配他脸上从高鼻梁骨划到眉弓的一道淡淡伤疤。那伤疤早已淡去,在光线的交错中可以毫不夸张地完美隐身,但在格斯塔看来却似乎仍有偶然一闪而过似的隐忍下的暴戾。
班上的女生们被他的气质顿时吸引了,其中一个把手高高举起:“卢平教授?今天的课我们不用坐在课桌后吗?”
“哦不用,”卢平眉心舒展,“我个人认为黑魔法防御术比起死板的课本更像是一节实践课。没有了课桌的局限,你们也许会完成地更好。”
全班学生们都交换了惊奇的眼色。他们还从来没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而且还是完全用不到书本或是书桌的那种。
“好的,我们直入主题吧一一”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嵌有玻璃的老式衣柜旁,“我们今天需要学习的课本就在这里面。”
他的话刚落,衣柜就突然摇晃起来,砰砰直响。
“不用担心。”卢平安慰道,因为这时有几个人吓得往后一跳。“里面有个博格特。”
格斯塔余光看到纳威向卢平和衣柜看了一眼,马上低下头。而一向活泼的西莫·斐尼甘此时也害怕地盯着那摇晃不已的柜门把手。
“博格特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橱——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藏在祖辈的老钟里面。这一个是昨天下午搬进来的,我请示校长,问□□们是否可以不去惊动它,让我的三年级学生有一些实践机会。”
“所以,我们必须向自己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博格特是什么东西?”
突然出现的赫敏立刻举手。“它是变形的东西,它可以呈现为它认为最能吓唬我们的任何形象。”
“我自己也不能说得更好了,”卢平赞许点头,“所以说衣柜里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个博格特还没有呈现为任何形象。它还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吓住门外边的人。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来的时候,它就会马上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教室里的人都被挑起了兴趣,专心听着。
“这就意味着,在我们开始以前,我们对于博格特来说,有着巨大的优势。你找到这种优势了吗,哈利?”
看起来哈利似乎有点惊讶自己被提问,他旁边站着的罗恩仍不解于赫敏的从天而降。“哦——因为我们人多,它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样子,是这样吗?”
“一点不错。”卢平愉快微笑,“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人多。这样它就糊涂了。它应该变成什么样子呢?是没有脑袋的尸体,还是食肉的鼻涕虫?有一次我就看到一个搏格特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同时吓两个人,于是把自己变成了半截鼻涕虫。效果一点也不吓人。”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但需要意志力。你们知道,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
他把左手很自然地插到裤兜里,举起空闲的右手。格斯塔盯着那只青筋凸起的大手。
“我们先不用魔杖就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请跟我说一一滑稽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