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林一味的手臂疼了半宿,酸疼酸疼的感觉像数千只虫子在啃食,她抬了抬手,心道一定是几天揉面团揉多了。
第二天根本不用鸡鸣叫醒,手臂一抬就能疼醒了。
林一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穿衣,现在她的手稍微一动都疼得要命。她艰难地穿好衣裳来到院子,伸手在水缸里舀了勺水洗脸,她实在没力气把水舀到木盆里再洗了。
这几天就这样一切从简吧,她揉了揉酸的小臂。刚准备进厨房便听见有人敲大门,林一味疑惑怎么早会是谁?
林一味拔开门闩,便看见赵娘子带着幼幼站在门口,她微笑着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娘子满脸笑容,昨天的愁容一扫而空,她对林一味高兴道:“我照着你昨天的话说了,我家男人果然如你所说的那样,还说让我今儿早些送幼幼过来,省地来得晚遭你腹诽。”
林一味听罢也替她开心,招呼着二人进门:“来,来,快进来。”
她将二人领进厨房,赵娘子一个劲地在说感谢的话,还嘱咐幼幼跟着林娘子好好学。
见林一味灶火都没生起,赵娘子略带歉意地说:“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你刚醒吧。”
说罢赵娘子又连忙道歉:“我太高兴了,就想着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不,不!”林一味觉得俩人来得正是时候;“我昨儿个拉面粉伤到手了,疼了一宿,眼下幼幼来帮忙正好让我轻松点。”
赵娘子松了一口气,言笑道:“那便好。”
林一味还想招呼着赵娘子留下吃早饭,赵娘子婉拒了说自家锅上正蒸着昨天给的红糖馒头。
交代完幼幼,赵娘子回到自己家,本想去厨房看看锅,可今儿天气好,要不先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洗了吧。她来到屋内看到床上正躺着呼呼大睡的醉汉。她熟练地弯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起身时床上的男人微睁眼望着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赵娘子弯下身子凑进去听,耳朵刚靠近便听见男人含糊不清地说道:“幼幼……长开了……越发水灵了……”
赵娘子那一刻像掉进冰窖里,恐惧犹如冬日的烈风不停地往她身上扎,她瘫坐在地上三魂出窍,脑袋里疯狂回想着昨天和男人的对话,像是发现什么似得,她浑身颤抖着,身体遏制不住的战栗,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原来是这样……
林一味把面团揉好,由幼幼一个一个摆上蒸屉,根本不用林一味怎么吩咐,幼幼便把需要的都准备好了,锅里已经舀满了水,土灶也生起了火。
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工作,有了幼幼帮忙现在只需要花一半的时间,而她只需要专心揉馒头,这孩子简直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馒头蒸一批做一批,前几天林一味担心来不及做都是一次便把馒头全揉出来,现在有了幼幼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忙做馒头的事情了。俩人齐力将蒸笼放到锅上蒸,等的过程中林一味将馒头的价格告诉幼幼,又教了她怎么算,一开始幼幼学的有点吃力,但是很快她便能举一反三,进步速度让林一味都有点诧异。
“幼幼,你可是学过算数?”难道这孩子启蒙早?
“未曾,娘卖肉,我看。”
这下林一味更加惊讶了,她有听闻口吃的小孩会比正常孩子更加思维敏捷,恰恰是思维过于活跃和其他因素才导致说话语言不通畅。眼下便是要问清楚,幼幼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口吃,只要不是遗传和疾病导致的,都可以治愈。
“那你可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变成结巴的吗?”
幼幼歪着脑袋思考,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记起,只好摇着脑袋。
“不知。”
林一味抱臂想了一下,等今天卖完馒头送幼幼回去的时候问问赵娘子吧。眼下街上赶路的人愈发多了,要抓紧时间把馒头做出来。
就这样林一味一边做馒头一边教幼幼简单的算数,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眨眼间七八天便过去了,她也赚到了十银多。今天路上的往来的商贩多,馒头比以往都卖的多,不少外地来的商人成堆成堆的买,还夸赞他们家的馒头做的跟京城品盛斋的糯米红糖包一样好吃。
这把林一味夸得飘飘然的,这天的馒头卖的比前几天快多了。关掉铺面送回幼幼,林一味拿着家里的纸和笔默写着九九乘法表,她用不习惯这里的毛笔,用烧火树枝自制了一根炭笔。
林一味正俯靠在桌上写字,刚想趁着空闲时间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便听见院子大门传来敲门声。
林一味喊了一声:“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炭笔,前去开门。
来人正是秦婶子,她穿着灰色的短布衫,胖胖的身形好似不当翁,笑起来好像脸就像刚出炉的饼又胖又圆,两个眼睛像露馅的烧饼一样,笑眼弯弯憨态可掬。
“婶子你咋来了?”林一味特地拉大了门缝,不然秦婶子胖乎乎地身子根本挤不进来。
“我来看看大郎。”秦婶子手上揣着一楼篮筐,上面用一层布虚虚盖着,只见婶子迈着腿娴熟地走进厨房,将篮筐往桌上一搁,掀开不,露出一个个圆溜光滑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