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学习，就连日常生活中的吃穿用度都要按照父母的心意来，完全不顾楚飞已经是个二十多岁成年人的事实。
他们打造了一个尺寸狭窄的安全牢笼，将自己的孩子彻底困住。
许知言无法评价。
他没有得到过父母的期许。
但看着楚飞绝望的表情，他似乎多少理解了一些。
“那么你呢？”
许知言问楚飞：“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我没有想过。”
楚飞没想到新大哥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人生自始至终都在按照父母的规划走，只是在走到考研这一步时，才发现自己并不适合。
像是想到什么，楚飞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我想像你一样，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着，楚飞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发，惭愧道。
“我爸妈总说干别的没出息，只有考上研究生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不过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既然不是那块料，那么去做别的事，也一样可以实现人生价值，比如送外卖。”
“……”
许知言咂咂嘴，没说话。
虽然楚飞的怪物化行为看似影响了一部分智力，但现在恢复过后，逻辑逐渐清晰起来。
这次确实是双赢。
等一个月后，楚飞信心建立，发现自己的长处，应该就能顺利的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了。
反正到时候玩家们都要离开，玩家们的岗位也会空出来，对方是想要继续送外卖，还是想要去其他岗位，都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就这么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熬到凌晨三点多，终于通关了游戏。
看着干劲满满恨不能现在就出发送外卖的楚飞，许知言瞥了眼面板，嗯，果然奖励的最后一个小时也满了。
看来这个让顾客满意，其实是解决顾客当前的困境。
他遇到楚飞时，对方徘徊在崩溃边缘，变成怪物，现在解决了问题，恢复人身，奖励自然拉满。
许知言点了【是】，收取六小时的报酬。
他现在所持有的正确时间，已经可以支撑到明天早上十点，一般八点多就会有新的外卖订单。
等明天楚飞替他顺利送上外卖，他就能彻底把白天解放出来。
和楚飞约定好了明天八点167号楼下见，他顶着感激的目光出了门。
因为夜间订单的内容和系统面板共享，所以等看到手机时，许知言心里咯噔一下。
三十多条未读信息。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几点回来？】
【在哪里？】
【怎么不回消息？】
【用不用我去接你？】
【在？】
【生气了？因为晚上的事吗？】
【抱歉，我下次不会那么用力……】
【……】
一条接一条，刚开始语气还算正常，后来越来越奇怪。
许知言捏了捏太阳穴，无力吐槽。
妈的，这变态真是令人窒息。
白烬莫名其妙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占有欲也强的可怕。
许知言觉得自己如果在现世遇到这种人，肯定拔腿就跑，原地报警。
可惜这里是副本，他的凶宅试睡进度还差两天，安全屋也还没拿到，不得不回去。
想到夺命连环短信，许知言只觉得眼前前路晦暗，就连粉红色小电驴也变的忧郁起来。
回去怎么说？
在客户家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拉了一个外卖合伙人？
凌晨的月光照在美梦小区的道路上。
许知言拢了拢脖子上的变态画家限定版围巾，慢悠悠地骑着小电驴，平稳行驶。
忽然，一阵古怪的吞咽声响起，右手边的绿化带晃动起来。
小电驴急刹停在原地。
许知言蹙着眉头看向斜前方的绿化带。
下一秒，一个拖着人皮的怪物从绿化带里钻了出来！
那怪物的模样和几乎失去理智的楚飞有些相似，却更为恐怖。
它的头有身体的三倍大，四肢严重萎缩，在地上爬行的时候，身下出现了几道长长血痕。
而它的身后，拖着半张人皮，是身躯和肢体萎缩后，未能适配的皮。
还不等许知言拿出太阳镜带上，就见怪物看也不看他，咆哮着向前继续跑去。
它在害怕？
它在怕什么？
几秒钟后，许知言得到了答案。
一个穿着门卫制服的人，跟着从绿化带里翻了出来。
“啊，跑的好快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