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吴骏与施湛还没有回来?此事,他们亲自去处理的?”
“是的,此事不容有失,有他们亲自动手,比较好。”
顾元微听罢微微沉吟,“是何时动的手?”
“前晚上。”
“那今日该有结果了。”
“是的,人一旦不见了,他们必然会全力寻找,至少找上一日,才会把消息传回城中。”
“刚才来时,正好见有快马跑过,那马上之人,应该是蒋军中人。”
啪嗒——
两人同时抬眸,见乔暮阳正愣愣地回头,他脚下一只瓷瓶摔得粉碎。
顾元微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没事吧,可有伤着?”
乔暮阳脸色不太好,木木地摇头,“启年,你们刚才说......说蒋军?”
游景有些不解的望着失魂落魄的乔暮阳,不过是蒋军二字,他怎么吓成这样?难怪顾元微每次与他密谈蒋忠才的事,都避着乔暮阳。“我去看看外头可有消息。”游景借口退了出去。
顾元微轻轻搂过乔暮阳,“别怕,瑾瑜,我在呢。”
乔暮阳紧紧地回抱住顾元微,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喉间的苦涩压了回去,“启年,你最近到底在与游大哥商议何事?”
顾元微搂着乔暮阳,与他一同在一座卧榻上坐下,“我原是想等事情结束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乔暮阳抓着顾元微抚在他脸颊上的手轻轻摩挲,以此冲淡心中的惶惶不安与那深入骨髓的惊惧,“什么惊喜?”
“除掉蒋忠才。”顾元微凝着脸色发白的乔暮阳,满眼的疼惜,吐出来的字眼,却冷冷冰冰,没有温度。
“什么!那个人太危险,你别.......”
面对乔暮阳紧张到失了分寸的摸样,顾元微只是轻轻柔柔的笑着,“如果他们连这件事都做不好,那我们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在府里过日子,也别想其他的了。”顾元微顿了顿,见自己这般张扬的话语,令乔暮阳安心不少这才继续道,“我固然是想为你除去一块心病,但也是对他们实力的一次试探。”说着,把乔暮阳按在肩头,叹息着道,“我更想好好折磨那个人,奈何,此时行事不得张扬,只能便宜了她,让她死得如此痛快。”
这样阴鸷冷酷的话语,不知为何,乔暮阳只觉听起来是这般动听心动,眼眶不由地渐渐湿润,“启年,谢谢你.......”
顾元微咯咯笑出声,“你我夫妻,何须道谢?若真想谢我,以后做梦少梦些旁的人,梦见我就好啦。”
乔暮阳心中又苦涩又甜蜜,声音哑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好,我便是做梦,也只让启年入梦。”
“少主。”
“进来吧。”游景再次入内时,发现乔暮阳眼眶微红,却是再没有惊惶之色,满眼具是欢喜、感动,心里纳闷,却心知这也不是他该问的。只是打心底里为乔暮阳高兴,能遇到顾元微这样的妻主,也是他的福气了。
“如何?”
“蒋忠才的尸体,已经被她的心腹打捞回来了。”
顾元微不语,脸色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邃,“接下来的事,便有劳你善后了。”
“少主放心。”
----------------------------------------------------
这日,是驻防将军蒋忠才的出殡之日。
顾元微作为正一品的郡主,自然要出席。而她的正夫隐郡王秦珅也随其一同前往吊唁。
乔暮阳冷冽的视线,静静地盯在那庄严精致的棺木上,几欲克制不住唇角的笑意。他做梦都等着这一天,如今看着那本就丑陋如恶鬼的人,惨白青灰的脸上具是被海水泡得发白,皮肉翻开的刀痕,真是说不出的痛快惬意。
蒋忠才那个独女与其夫正跪在灵堂前,哭得几近厥倒。
乔暮阳低头,不着痕迹地勾勾唇。冰凉的掌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他掩下笑意,侧首,见是顾元微正凝眸望着他,“咱们回吧。”
“嗯。”
“启年,我很开心,很开心。”乔暮阳一进入马车内,便靠在顾元微肩头,低低说道。语未尽,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没进顾元微肩头衣袍上。
“那便笑吧。”
乔暮阳低低笑着,却听得人如此心酸,“启年,我真的很开心,我......”尤其是因为,这是顾元微为他而杀的蒋忠才。
顾元微伸手,抚上乔暮阳泪湿的脸颊,“瑾瑜,你放心,你的仇,我会为你一点一点讨回来的。所以,别再用那些过往困着你自己,你只要看着我,便好。所有的事,都让我为你扛。”本是想让蒋家灭族的,只是,奈何那些对蒋忠才大不利的消息,竟然被朝廷压了下去。后来顾元微想,大约是蒋忠才为将数十年,驻守东南海岸一带时日久远,如今虽身死,军威犹在,其嫡系军队也在,朝廷必然不想在此时出什么大的动荡。何况接下来海上扫寇一事,还需要熟知东南海域的蒋家军,故以朝廷施恩与蒋家,不对其生前作为追究。万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再徐徐图之罢。
“启年,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