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些可惜?若他日有人怀疑你的身份,这幅画,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旁证?”
“我的身份,圣上早已了然。只要圣上相信,旁的人……”顾元微无所谓的笑笑,“他们想要多少证据,我们便给他们多少证据。这幅画,留着只能是祸端。”
“说得也是。”
“父亲。”顾元微忽然掩去了笑意,正襟危坐,一脸肃然。
沈墨不由跟着坐正了身子,“怎么?”
“事到如今,你,我,夏侯氏,都已经没有退路。我不在意您在九皇女身上也押了宝,但是,我也劝您一句,万事还是以女儿为先的好,毕竟,你与九皇女,可比女儿隔得远得多。”
沈墨脸色微微一白,“微儿,到如今,你……你还是不信任为父?”
顾元微半垂着眸,看不清喜怒。她向来对人很难产生信任,尤其是这种背弃过自己的人。若非沈墨是顾元微的养父,若非,他也曾真正疼爱过顾元微,单凭沈墨害死了她的骨血这一点,她就不会让他好过。
可终究,她还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似笑非笑地抬眸,“父亲,女儿愿意为您撑起一片天,只看你,愿不愿意呆在这片天空之下。”说着,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女儿先行告退了。”
顾元微从沈墨处回来,便直接把画给烧了。
不过,她还是把这幅画的事情,告知了游景。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游景,顾元微想,除了乔暮阳,这个人是她唯一可以真正信任的人。沈墨,夏侯流云,都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游景对于此事,并不关心,倒是对顾元微得了夏侯氏这一助力,十分欣喜。
“我想把夏侯氏,隐匿起来。”
“主子你的意思是……”游景沉思,“让夏侯氏成为你的退路?”
顾元微点头,“夏侯氏的商路,一直延伸到西北诸地,那儿朝廷的管制松溃,若有什么万一,我们也能暂避一二。”
游景听着顾元微话里的意思,不禁皱眉,“你对阿鸿留给你的势力,没有信心?”
顾元微苦笑着摇头,“他们到底是鸿姐的人,他们对鸿姐的忠心不需质疑,可我……想要收服他们,还是需要时日的。”若他们真的忠心于她,她又何至于被九皇女设计,何至于被夏侯流云一剑穿心?
虽然在游景到来之后,这些势力好像完全归附了,可顾元微依旧清醒着,他们归附的,可不是她。
游景默默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顾元微的顾虑是对的。所以他也才更急切的想要这些人明白,顾元微是阿鸿喜欢的欣赏的人,她是一个值得他们效忠的人。只是,确实需要时间来证明啊。
这个话题,实在不怎么令人愉悦。
两人沉默了一阵,顾元微才再度开口,“蒋忠才的事如何了?”
“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时机一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