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带了几坛好酒,妹妹可愿陪本宫一醉方休?”
常酒酒摇头拒绝:“不愿。”
程妃作出一副泫泪欲泣模样,叹息一声,“眼下,你我处境如此艰难,妹妹竟不愿与本宫一心。”
说罢,程妃便寻了处桌子,拍了拍手,一个小厮麻溜抬了坛酒上来,摆上了两只碗,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程妃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倒了些酒,又在常酒酒面前的碗里倒了些酒。
看着碗里的清酒,常酒酒眉心微皱。
程妃揶揄一笑:“不敢?”
常酒酒睨了眼程妃,不得不承认,这激将法,有点用,常酒酒端起面前的酒,碗中清酒微摇,晃出醇香之气,比得阿爹酿的酒精细不少。
阿爹喜欢喝酒,每逢过年过节,或是心情舒畅,便倒上一碗,一饮而尽,边喝边叹,可惜赶不了当年的滋味咯。常酒酒看着稀奇,也想尝一口,阿爹仰天大笑,倒了一大碗与她,入口辛辣如火烧,一路烧到胃里。常酒酒把碗扔了,吐着舌头道:“哪里好喝?”常阿爹端着碗爽朗地笑着:“不懂了吧,酒中有整个天地。”
常酒酒硬着头皮,将碗里的酒喝了下去,顿时鼻子眼睛拧成一团,好辣!
程妃见了常酒酒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举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娘娘处境如何难了?需要借酒浇愁。”常酒酒不禁问道。
程妃环了环四周,挥手示意下人们离开,待院内只余常酒酒和程妃时,程妃才缓缓而道:“如今寒羽国的形势并不是表面那般安稳,苍岚国新帝上位,便不顾先帝和寒羽国之和约,屡次试探侵犯,边疆战事不断,苍岚国和寒羽国孰强孰弱你我都清楚,若一旦兵戎相见......”
程妃压低了声音:“怕是寒羽国都要没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做了人家的俘虏。”
眼下,宫里宫外一片歌舞太平,隐隐传言边疆战事,此等情势大家心照不宣,不敢言谈,而程妃居然将这话说与她听。
常酒酒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娘娘不怕我告密,说娘娘对寒羽国不敬!”
程妃将两人的碗里,重新倒满了酒:“你说王后娘娘是信她侄女儿的话,还是信一个她关入天牢的人的话呢?”
常酒酒笑涡浅浅,晃了晃碗中的酒,又喝了一口:“如此说来,我的境地,可比娘娘难上许多。”
不知不觉几碗酒下肚,常酒酒的视线迷蒙起来:“我,我还以为你是个能喝的,结果你一直在那晃,晃得我头晕。”
“我没晃,你才在晃呢!”程妃哼了一声,抱起坛子,往自己碗里倒去,手抖眼花,倒出去大半。
程妃端起酒碗,便往嘴里倒,一个不注意呛到了,猛地咳了起来,却咳出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常酒酒支着沉沉的脑袋,敲着碗不屑道:“喝个酒,矫情个啥?把眼泪给爷蹭了!”
“你听我说啊,我本以为他是如意郎君,我欢欢喜喜答应嫁来,可成亲那日,新郎不在,我等了他四个月! ”程妃豆大的泪扑哧扑哧往碗里掉。
她还在待字闺中之时,曾远远见过世子殿子,温润如玉世无双,万般美好仿佛都集于他身上,让她再也不能移开眼。她梦里有多欢喜,现实就有多悲戚。她终于等到了他的世子,可他对她礼貌又疏离,却为另一个女子忤逆整个朝廷,看向她的目光柔情似水。原来他并不是生性淡漠,只是能让他温柔所待的不是她而已。她的心就那样死了。
常酒酒大着舌头说:“原来是同道中人,我成亲那日,花轿被砸人了,门还未进,便被夫家退了亲!”
程妃一掌拍向桌子,震得酒碗一跳:“其实啊,是我表姑为了拉拢我爹,站稳她在宫中地位,才逼着我爹要我嫁到宫中!”
常酒酒哈哈笑了起来:“我阿爹为了我能嫁出去,他用一圈子猪换我出嫁!”
程妃破涕为笑:“他送了我颗夜明珠,说对我不住,一别两宽,此后不见!”
常酒酒:“他指着永远不会开花的梅花对我说,梅花开花便来看我!”
程妃:“我嫁的是平庸无能的世子!”
常酒酒:“巧了姐妹,我嫁的也是世子!”
程妃端起酒碗:“这么巧,干一杯!”
“干!”常酒酒摸索半天,端起酒碗,两碗相碰,洒出去大半。
“我打了盘算。”程妃笑眯眯地说道。
常酒酒惊愕地抬起头:“盘算是谁?为何打他?”
程妃嘿嘿笑着:“我盘算着,以后凑些钱,便翻出去,找个安身之地,赚钱发财去!”
常酒酒摇头:“不行!你走了谁陪我喝酒!”
“反正你的脑袋都是悬着的,那等你脑袋掉了之后,我再走吧。”
常酒酒一拳头砸上桌子,凶道:“说谁死人呢,我看你是喝多了!”
程妃委屈地嘟起了嘴:“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去!”
常酒酒哼了一声:“我也告诉我阿爹,削得你毛都没有!”
入夜三分,夏丹路过,便看到这样的画面,常酒酒和程妃脚边横七竖八几个酒坛子,两人趴在桌上,交颈而卧,呼呼大睡。
自那日喝醉后,不论常酒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