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酒酒朝齐元吐了吐舌头:“你来打我呀。”
话音刚落,几个雪球就冲着常酒酒砸了过来,雪丝冰凉飘进常酒酒的衣领,冷了她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前方齐元手里转了几个雪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常酒酒抖落身上的雪,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你的要求,我自然有求必应。”说着又是几个雪球哐哐朝常酒酒砸过去。
常酒酒抱头鼠窜,躲在一棵树后面,不甘示弱的捏起雪球,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这雪在齐元手里像面团,在她手里像面粉,眼巴巴看着雪聚到手里,却又松散开,一顿忙活,唯有手冻得通红。常酒酒暗气暗恼。
忽觉哪里不对,抬头望去,果是齐元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仿佛嘲笑她一个雪球都攥不起来。
“要不送你一个?”齐元将手里的雪球伸向常酒酒。
常酒酒眼睛一亮,心道齐元真是个大善人,欣喜的伸出手,想要接过雪球。当她的手将将要触到雪球的那一刻,齐元却勾唇一笑,反手将雪球朝她扔来,砸了她满头白雪。
原来是个大骗子!常酒酒晃了晃脑袋上的雪,莹莹白雪洋洋洒洒飘落。
“哼!”常酒酒一个起身便朝齐元飞扑过去,齐元始料未及,以身接住常酒酒,两人双双砸在了雪地中。
“这下,看你往哪儿逃。”常酒酒满心得意。
齐元没有回话,只静静地望着她,眸里映着她发丝微乱,亦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常酒酒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实在是有些近,距离不过一指远,她趴在齐元胸膛上,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呼吸间缠绵萦绕,气氛氤氲暧昧,看着齐元俊俏的面庞,常酒酒不觉心跳漏停一拍,不知是躲开的好,还是厚着脸皮直接亲一口的好。
忽然一把雪扬到了常酒酒的头上,冰冷的雪瞬间浇灭了她的情动。
“啊啊啊!”常酒酒气愤不已,握了小拳头咚咚的敲上齐元的胸膛,“大坏蛋!欺负人!”
齐元朗声大笑,任常酒酒的粉拳打着。
“你还笑!”常酒酒嘟起了嘴。
“好,好,我不笑了。”齐元抬手轻轻扫去常酒酒发丝的雪,眼里凝着宠溺,“那现在,我任你打我,决不还手。”
常酒酒忽闪着眼睛,软糯糯的:“你说的。”
“嗯。”
常酒酒展颜一笑,从齐元怀里起身,想要狠狠“报仇雪恨”,却没注意两人衣裳勾在了一处,只听“撕拉”一声,常酒酒的外衫撕出了个口子,冷风夹着飘雪舞荡着破碎的衣袄,凉意顺着硕大的裂口,透进内袄。
常酒酒低头看着撕裂的衣衫,心中委屈,打人不成,却撕坏衣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件外衫罩在常酒酒身上,掩住衣衫的裂口,止住了风涌而进的凉意,“左右不过一件衣衫,我们去镇上,再买一件就是。”齐元安慰道。
听得这话,常酒酒拍了拍脑门:“是了,上次便想去镇上,不巧遇到了混球,拖三拖四竟拖到了如今还未去成,不若我们明日就去!”
齐元颔首:“那便依你。”
“不过,”常酒酒看着齐元仅着一件单衣,颇是过意不去,“你冷不冷。”
齐元拉起常酒酒的手:“牵着你,便不冷了。”
常酒酒心中一暖,跟在齐元身后往家走,踩着他的脚印,浑白的天地间仿若只余齐元,常酒酒想,若是如此一生也好。
翌日,西镇,飞檐兀立,商铺鳞次,灰砖红瓦间一条石板小路笔直延伸,路旁青红的门楣高高悬起亮眼招牌的铺子,旗帜飘扬,三三两两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喧闹,茶坊酒肆各式货摊琳琅满目。
常酒酒拉着齐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蹦蹦跳跳着,这个瞅一眼,那个碰一下,稀奇得很。
齐元扫了一眼街边商铺,转而道:“看那旗帜,这前面该是衣铺了。”
突然,常酒酒的肚子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声音甚大。
常酒酒赶忙用双手捂住腹部,然,捂不住声音。
齐元揶揄一笑:“饿了?”
常酒酒赧然的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齐元问。
常酒酒思了思:“冰糖葫芦。”
“前头听到小贩吆喝着冰糖葫芦,我且去寻一寻,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齐元指着路边茶摊道。
“也不是非要吃冰糖葫芦啦。”常酒酒拉住齐元,撒着娇。
齐元微微一笑:“我去去就回。”
常酒酒乖巧地坐在茶摊凳子上,满心欢喜地等着。
坐了不大一会儿,却见前头传来一阵骚动声,常酒酒举目望去,只见几个青衣官兵,神色威严,举着一张纸,正挨个人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