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酒酒一咬牙,颤颤巍巍往前了一步,将齐元挡在身后,抖着嗓子道:“相公,我体宽,你被我挡个严实,那女鬼该是看不见你,待我趁机拖住她,你便赶紧逃走。若有万一,只求替我照顾好阿爹阿娘。”说到最后是视死如归的慨然。
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常酒酒,齐元不知应该是笑还是哭,淡定地从常酒酒身后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向木门里的白衣女鬼。
常酒酒看清齐元的动作,当下是冷汗顿生,忙扯住齐元。
齐元回头冲常酒酒扬了扬眉:“你且看我把女鬼收了。”常酒酒眼睁睁看着齐元的衣角一点点的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坚定向前走去。
齐元走到那女鬼面前,朗声问道:“阁下为何扮成女鬼模样吓人?”
常酒酒顿时呆成木头。
那女鬼没有答话,身形却有些摇晃,后脚退了一步,便想往屋里逃,齐元忙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止住女鬼欲动的身体:“阁下且慢!”
谁知那女鬼却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头哭喊起来:“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这就坦白。”
常酒酒见状跟了上前,瞧那女鬼凌乱的长发下,分明是个胡子拉碴的糟老头子!哪里是何女鬼。
先前他披头散发的看不出男女,又见他一身白衣,被骗破了胆,谁知这人胆子更小,问上一句便哭着求饶了,常酒酒郁闷:“老先生,这么晚不睡,却装鬼吓人,着实不地道。”
那老先生见身前两位没有恶意,扶住旁的门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常酒酒借着月光倒看清了他的长相,一把胡须泛白,头上也是花白一片,年龄虽长,面上的皱纹倒是没有几条,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只是此刻颇有些愤然:“你们平白无故把我这小屋子说的又是鬼又是妖的,听得我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让我以后怎么安心住?我就偏要来吓吓你们。”
原来闹了半天是个乌龙,常酒酒解释道:“我可不是信口开河说那没根据的话,这山里怪得很,我先前就是被鬼骗进了林子,迷了路,又见你这屋子阴森森的,这才想歪了。”
老先生轻哼一声。
常酒酒又扫了老先生一眼:“如此说来,老先生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老先生脸色微微一变,干笑道:“哈哈,我这房子破,不隔音,不隔音。”
“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一旁的齐元突然发问。
老先生抚了抚胡子:“我姓杜,你们唤我一声杜白爷便可。”
齐元浅笑,俯身向杜白爷行礼:“原来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杜老前辈。”
常酒酒满眼疑惑,怎么从捉鬼场子,变为认亲场子了。
杜白爷摆了一回手:“不过祖辈们留下的区区浮名,不足挂齿。”
“杜白爷谦虚了,您在西山设下的阵实乃高明绝顶,莫不是机缘巧合寻到这里,怕是要在林子里困上一辈子了。”齐元轻描淡写道。
杜白爷含糊道:“我无甚武力,只得想些法子自保罢了。倒是你们,夜闯吾阵做何?”
常酒酒听了半天,这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着哑谜,听得满脑浆糊,只这句听了明白,便义正言辞向杜白爷说起:“杜白爷不知,是有个鬼冒充我相公,诓我进了山,这才叨扰到杜白爷。”
一听这话,杜白爷眼角抽了抽,神情有些不自然:“小姑娘可别乱说,我一直住在山里,从未见过什么鬼怪。”
常酒酒没好气道:“那鬼也变了一套深蓝衣衫,与我相公穿着一致,在山里引诱我上前,我没多想便追了上去,眼下想来,应是那鬼幻成我相公模样,哄我进了那出不去的林子,真真是鬼心险恶!”
杜白爷闻言身子一抖。
常酒酒忽觉有些不对,凑近了杜白爷仔细观察着,杜白爷避过常酒酒炯炯的目光,向后退了一步。
常酒酒眉头一拧,一把掀开杜白爷的衣襟,却见白色衣裳下正是深蓝衣衫。
常酒酒当即便捋清了头绪,叉了腰向杜白爷质问道:“原来某人是三番五次扮鬼吓人,说,骗人的勾当做了多久!”
杜白爷额头沁出了冷汗,忙否认着:“不,不是!我只是闲来无事去山间溜达一圈而已,谁知你把我当成了劳什子女鬼,说得骇人。”
“那杜白爷为何见了我就跑,诳我进那林子。”常酒酒不悦。
杜白爷用余光瞄了常酒酒一眼:“我就直说了,你一个劲唤我相公,换谁不得撒丫子跑,当时天黑见不着你的脸,要是瞧见你长成这样子,估计我跑的更快。”
常酒酒一时语噎,有些赧然。
“杜白爷这话听了让人不大舒服。”齐元盯着杜白爷眼里阴鹜顿生。
杜白爷小心肝又颤了起来,大脑飞速转了个圈,这两人容貌天壤之别,难道是夫妻?公然挤兑他娘子不就是拂了他面子,乖乖,这眼神能杀人,怕是不好惹,赶紧服了软:“我这人话说不经大脑,笨得很,得罪了壮士,还望壮士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脸上强挤出了一个笑,往门内挪了挪。
常酒酒在心底切了一声,杜白爷明明得罪的是自己,却要齐元不要放在心上,真是欺软拍硬。
齐元脸色稍稍舒缓下来:“晚辈此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