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对眼前的这位谢茵师妹的不公。
对此,沈广白微默,此事难评,他不欲多说闲话,避开了话头:“谣息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神魂受天劫影响,未完全归位,才昏睡未醒。”
“至于具体事由,还是等她醒来后再说吧。”
不远处就是息雪峰主殿了,谢茵问:“谣息可是在殿中,我能去看看她吗?”
自养父母离世,谢谣息被清云道人收作徒弟,姐妹二人能够相见的次数已是屈指可数,但,于谢茵而言,谢谣息总是她妹妹。
沈广白却说:“几位师叔在为谣息护法固魂,怕是不便入内。”
这是婉拒了谢茵。
能被他称作是师叔的人,也只有宗内的那几位长老了。
十年前的大战过后,太华宗的几位大长老便全部将宗中事务交于小辈打理,退隐疗伤,养精蓄锐,以备邪魔再犯,从此杳无音息,不轻易露于人前。
此刻却为谢谣息的伤势倾巢而出。
谢茵的黑眸如星般清亮,她已察觉沈广白神色有异,但自知从沈广白口中怕是问不出话来,她将视线后移了几寸,那边便是息雪峰主殿,不出意外谢谣息就在里面,微视片刻后,才说:“我知道了,那劳烦师兄给我些吃食和冬日衣物。”
“好。”
外面地冻天寒的,沈广白见谢茵衣裳单薄,用自己的真气挡住一路风雪,亲自把她送回了侧殿内。
一关上门,谢茵就将冰凉的双手拢在颌前,呼出的热气喷在手指背上,眉梢微凛,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独处时,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愈演愈烈,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背后的殿门,受沈广白嘱托,来给谢茵送东西的,是一位年岁不大的女修,十四五岁的年纪,穿一身鲜嫩的桃粉衣裳,半张脸缩在毛绒厚领子里,稚气未脱。
她一手一托盘,左边托衣服,右边则是一碗面,搭配几个白馍馍,正冒着腾腾的白色热气。
为了不让面食不至于太快凉掉,她几乎是跑着过来。
她在门外敲门喊话,声音却越说越小,直至最后是在用极为轻微的声音在说:“劳烦师姐开开门,我是丹心峰的弟子陈摇光,大师兄叫我来送吃食和衣物。”
丹心峰的弟子,是医修。
不久前,陈摇光在息雪峰的一处崖壁上,半蹲着,用一手撑头发呆。
左右皆是悬崖峭壁,却在壁立千仞之处,生长着一颗仙心果,她在崖下时就觊觎已久。
传闻中的仙心果有肉白骨的奇效,只在医书中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
原以为至少要熬过这个冬日才可采摘,不想雷劫带来的山川震动,不仅使冬日提前到来,还让这颗灵果要提早成熟了。
忽而,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化作一枚通红的玉牌砸在头顶的兜帽上,滚落后掉进她的怀里,上面附着师兄沈广白丢来的传音符。
“摇光,来主殿。”
“可是......”
玉牌中,沈广白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一般,话音未断:“你整日守着那颗果子,已懈怠练功许久,况且,仙心果成熟至少还得要半月,你打算在那里变成雪人吗?”
好吧。
她也知是如此,只是耐不住心中迫急,才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它。
之后,她便被沈广白叫来了这儿。
听到门外的动静后,谢茵转身去开门,但是她也没想到,这姑娘腾不开手时,竟是在用头撞门,才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门卜一被打开后,陈摇光低头向前,一时没收住,差点扑在谢茵身上。
于是谢茵伸手就要去接住,提醒道:“小心。”
陈摇光一时没收住,险些撞到人,可不好意思再让一个伤患出力,她退后一步站稳,与谢茵隔开半身的距离,缩着脖子说:“我来就好。”
她的声音嗫喏含糊,视线也跟着飘忽,但是她着实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善于与人相处。
寒风呼呼地穿过二人的衣袖间,往温暖的侧殿里涌入,陈摇光的头顶上沾了几朵未融的雪花,露在衣袖外头的耳朵和手指亦是通红,谢茵只好侧身让她先进殿内,门一关后,将风雪拦在门外。
进屋后,一桌之隔,陈摇光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双膝上,目光平直向下,放在桌面上。
在谢茵颇为明显的注视后,她说明了她留下来的用意:“掌门师伯虽输了功力替你疗伤,但他的功法刚烈,常人难以完全吸收,师姐你经脉不通,无法自行运转纾解,更是会难受。”
“所以,用饭过后,我会为你施针,扩张经脉,引气轮转。”
这对谢茵来说,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谢谢。”
陈摇光说:“是我分内之事。”
之前靠福缘灵阵吸收仙气入体,才能吊着命,阵法消失后,谢茵因昏迷多日未能进食,腹中早已是饥饿难耐,她本也不是在乎脸面的人,吃东西时几乎如狼吞虎咽一般,席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