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朝喝了碗黑米粥,很快采芙就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是姚三太太拿来的点心有问题,三爷已经询问过她们,现在连夜请出陈家了……”
顾锦朝听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顾怜要害她?
顾锦朝首先觉得不可能,顾怜没有这么恨她,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顾怜说这些点心是从京城姚家带回来的,难道是有人要害她,结果被自己误食了?那么是谁要害她呢,她才嫁到姚家多久,姚文秀就只有顾澜一个妾室。难道是顾澜?
顾锦朝问采芙:“三爷在里面问她们的话,你听到了吗?”
采芙摇摇头说:“奴婢站得远远的,耳房里也只有三老爷的人在。一会儿三老爷就要过来了,不如您问问他吧。”
顾锦朝就怕陈三爷不肯告诉她。
陈三爷问过顾怜和周氏,肯定还不放心,要派人去姚家调查清楚才算完。
顾锦朝闭上眼,突然觉得真有点累了。今天下午折腾得她精神都没有了,她刚闭上眼休息片刻,陈老夫人就走进来了,秦氏、王氏和葛氏跟在陈老夫人身后。
采芙立刻想叫醒顾锦朝,陈老夫人却抬手阻止她,叹了口气说:“这孩子……遇到这种事也不容易,还是等她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看她。你们几个把她照料好,这几日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众丫头齐齐屈身应诺。
秦氏有些忧心地道:“我看三弟妹这样子,可没办法操持玄青的婚事啊。”
陈家已经和俞家交换了庚帖,陈老夫人这几日已经在草拟宴请名单了。再过两天就要搭棚抬灶,送催妆盒子去催妆了。
陈老夫人想想也是,顾锦朝现在怀着身孕。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好操持陈玄青的婚事。陈三爷作为堂堂阁老,很多事情他是不能亲自出面的。带着几个儿媳走出东次间,对秦氏说:“玄青的婚事你先帮着办吧,老四媳妇帮衬你。要是有什么拿不稳的就过来问我……”
秦氏笑着点头。
陈老夫人看到陈三爷从耳房里出来,很快,周氏和顾怜也紧随着出来了。便让身后跟着她的人先回去。她去找陈三爷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锦朝是因为同族姐妹的东西出现问题的。陈三爷自然不会跟陈老夫人说,只说是两人稍有争执,锦朝一时动气了才会肚子疼。安抚了她一番:“……眼看天都黑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陈老夫人年纪也大了,确实觉得有点吃不消,又嘱咐了陈三爷几句才带着丫头回去。
陈三爷看了看外面守备森严的护卫。
当时顾锦朝出事。他一时不能断定是什么缘故,如果是有外人潜入。那就要先把木樨堂防备好。现在已经没用了,陈三爷就让他们先退回鹤延楼,只留了一小队人守在前院去。
回到东次间,看到锦朝竟然躺在迎枕上睡着了。他脸色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轻柔地把她抱回内室放在拔步床上,陈三爷又让丫头打了盆热水,他亲自给她擦脸。
帕子递给旁边的小丫头。他俯身帮她脱鞋袜。
感觉到脚上一凉,顾锦朝就清醒过来。看到陈三爷在帮她脱鞋袜。她吓了一跳:“三爷……您别……”她没有服侍他就算了,怎么能让陈三爷帮她脱鞋袜。
“躺着别动。”陈三爷低声说,同时顾锦朝感觉到自己真的动不了。
他的大手能把她的脚踝紧紧扣住,纹丝不动。
这个男人沉默地替她洗了脚,一句话都没说。丫头们自然都不会这个时候吭声,端了热水出去。
顾锦朝看着头顶的承尘,心想陈三爷应该在想什么呢。
他平时这么看重她,就是不小心伤了手指也疼惜的不得了。刚才她的孩子差点没有了……
顾锦朝还记得那个混乱的时候他哄自己的时候,轻柔又充满了安慰,她听到之后整个人才放松了。
陈三爷放开她,帮她盖好被褥。他俯身下来的时候,顾锦朝就伸手抱住他,陈三爷沉默了一下,却也没有拒绝,叹了口气翻身上床,任她搂住自己的脖子。
顾锦朝把自己埋入他怀中,也不说话。
她鲜少这么主动地靠近自己,即便有,那也多半是有所求或者意识不清楚的时候。
陈三爷过了片刻才伸出手回搂住她,让她抱得更紧一些。
“三爷,怜姐儿有没有说究竟是谁做的?”顾锦朝也没有抬头,就这样问他。
她听到陈三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暂时还不清楚,要查了之后才知道。”
顾锦朝又问他:“您要怎么查?这事可能是意外,我觉得顾怜不可能做这种事。”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他说。
顾锦朝从他怀里退出一些,抬头看着陈三爷说:“顾怜有没有提到顾澜?”
“嗯。”陈三爷说,“可能是内宅争斗牵扯到你,也可能有更复杂的原因,这还不好说。你现在别多想了,快些睡吧。”
顾锦朝就知道陈三爷不会说给她听,她又闭上眼,想睡到自己的被褥里去。
陈三爷却抱住她说:“没关系,今晚就这么睡。”
他什么都没有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