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到雨竹还抱着一个黑漆盒子,是她赏给雨竹的糖。
“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听到锦朝语气温和,雨竹心头更难受了。她擦了擦眼睛道:“奴婢今天去找绣渠了,想也给她送一盒糖去……但是绣渠已经不在宋姨娘那里的,扫地的嬷嬷跟我说,绣渠是回家探亲了……”
锦朝皱了皱眉,又问她:“不过是回家探亲,你又急什么?”
雨竹哽咽着继续道:“您是不知道,绣渠的老家在安徽太平府,她怎么可能回家探亲呢……肯定是她泄密的事被宋姨娘知道了,要惩治她。是奴婢害了她……她本来是不想说的,是奴婢的错……”
锦朝让白芸扶她起来:“这事不能全怪你,你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快别自责了。”
雨竹拉着她的衣袖,仍旧止不住眼泪:“小姐,您也一定要帮帮她,绣渠是个好人。”
锦朝点点头:“她也算是因我遭殃,你先起来,这事我不会放任不理的。”
雨竹这才站起来,她最相信小姐了。小姐说会帮忙,那就一定会帮的。
锦朝心里却没底,宋姨娘要是想惩罚绣渠,大可罚了她去外厨房做杂或者是去马房,这两处的差事是最苦的。但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让人消失了,那可是想杀人灭口的!
宋姨娘心竟然这么狠!也不知道这事过了几天了,要是时间过太久了,估计人都死透了。
她想让佟妈妈过来,才想起已经让佟妈妈去找柳大夫了。自己便换了件衣服,带着白芸采芙去母亲那里。此时已过正午,母亲已经午睡醒了。她夜不能寐,白天倒是能趁这功夫休息一会儿。
“快来坐,刚炖了一盅枸杞红枣银耳羹,你也喝一点……”纪氏笑着让她坐下,又让徐妈妈给她盛一碗银耳羹,锦朝试了一口,却觉得有些发苦,不由得问道,“母亲这儿的银耳羹怎么是苦的?”
纪氏笑道:“放了些药材一起熬的,你是喜欢吃甜的……但是苦的也要喝些,总比吃药好。”
锦朝不喜欢苦的东西,夏日里连苦瓜都不会吃,放下银耳羹便不再理会。和母亲说:“我是想来问徐妈妈一些事,您先喝着吧。”又让徐妈妈跟她到外面来。
纪氏无奈地摇摇头,把锦朝那份也端过来一起喝了。
到了庑廊上,徐妈妈笑着道:“……不知大小姐要问奴婢什么?”
锦朝想了想,才说:“我怀疑母亲的病有人背后捣鬼,平日里母亲的饮食都是您亲自接手吗?”
徐妈妈点头道:“不然就是墨玉、墨雪两位姑娘亲自看着,就连煎药都是如此,断没有让人动手脚的可能。大小姐要是怀疑,那我便把斜霄园的人彻查一遍,除了饮食,香炉、日常用的碗箸也有被动手脚的可能。奴婢早先在纪家,太老爷的两个姨娘相互嫉妒,其中一个便在另一个的碗中涂药,另一个姨娘因此滑胎,实在是防不胜防。”说到这些事,徐妈妈经验更多。
锦朝点点头,她也只是怀疑,毕竟母亲现在的病情也没有反复了……但是谨慎些总是好的。
“我还有一事想问徐妈妈,若是有丫头犯了错,主子要她无声无息的死,会怎么处置?”锦朝声音放轻了些。
徐妈妈也不迟疑,道:“一贯的法子是找个房子把人捂死,更狠些就是堵着嘴打死,总归不会惊动别人。打了也不会当时就死,人要等到几天后才会又痛又饿地被折磨致死。”
锦朝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才道:“母亲有一队护院是从纪家带来的,徐妈妈能借我一用吗?”
徐妈妈含笑道:“自然是行的,我等一下便可带着人来您那里。”
既不怀疑,也不多问什么。徐妈妈也不愧是外祖母给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