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儿!”
李玉姝猛的醒来,满头大汗。
一旁正在打瞌睡的欧烨也瞬间惊醒,见李玉姝醒来后,眼里闪过一丝庆幸。
“你总算是醒了!”
李玉姝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她看过去,发现是欧烨后,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里?”
她下意识的问道,问完后,才发觉自己似乎问错了。
只是欧烨好像并没有发觉一样,他一五一十的说起了这些日子的情况。
“你那天从墙上倒下时被我救下。
我将你带去铁铺,你伤势重,若是耽搁,怕有性命之忧,便只好先给你上了药。
后奈何县城内官兵巡查的严,我担心他们会查到铁铺去,便带你去码头,藏进船舱离开了县城。”
欧烨的话音微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尖,接着道:“谁曾想你又起了热,还说起了胡话。
我担心你熬不过去,便趁船停在码头之时,带你下船,找了个村子借住下来,又医馆拿了药。
早上喂了药,又拖这户人家的婶子用烈酒给你擦拭身子,你昏睡着,高热反反复复,今日下午才完全退去。”
李玉姝低下头,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换成了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应该是欧烨口中的婶子给的。
她抿唇,抬眸,同欧烨道了谢:“多谢。”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欧烨下意识的闪躲,不敢直视李玉姝,他轻咳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道:“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
你之前拿出的那些图纸……”
他话还没说完,李玉姝就立即接口道:“欧匠人放心,不过些许图纸,能换我一条命很值。”
欧烨一更,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让李玉姝同他一起,左右林家现在这样,压根护不住她,倒不如她跟他一起去漠土,到时候他们一个负责画图,一个打铁。
做出来的东西卖给百姓,一来赚取银钱养活他们,二来也可造福百姓。
到底漠土是他的故里,且那地方对于官府而言,宛若禁地,只要他们到了那里,李玉姝就不用想在这里一样躲躲藏藏的。
只是李玉姝她不是傻子,夜里欧烨来报信,她们提前逃走了。
而且没多久,她们就去了徐府,与祁兆他们碰了面,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码头。
一路有惊无险,却在她即将离开时,官府的人恰好出现在路口,而在她受伤昏迷后,又恰好被欧烨救下。
更恰巧的是,欧烨也是带她去码头藏匿于船舱离开。
官府的人不可能会一直不排查码头的船只,极有可能的是,他与言哥儿他们藏的是同一艘船。
一想到这,李玉姝就感觉后背阵阵发凉,虽然不知欧烨到底是何心思,但她不想同他有过多的牵扯。
她本想直接拿钱作为报酬,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过,突然拿钱出来,容易让人猜忌,正好欧烨他提到那些图纸,李玉姝便顺驴下坡,抢先开口,扭曲欧烨的意思。
她手撑着床,苍白的小脸盈盈一笑,眼中带有些许歉意:“这两日拖累欧匠人了,害得你离开江河县。
不过如今我人已经醒了,待今夜过去我便离开此处,就不麻烦欧匠人了。”
话音落下,欧烨正想说他并未被拖累,只是双眸对上李玉姝那微弯的眸子,好像自己的内心被瞧的一清二楚。
他一更,放嘴边的话打了个圈,再出来时,已经变了字,他干巴巴的说道:“好……”
李玉姝浅浅一笑,没有在说什么,一副困了,想睡觉的模样,欧烨见状,识趣的离开了。
没多久,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她捧着一个带有豁口的碗,衣裳洗的发白,还带着补丁,只是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听你相公说你醒了,这是他出钱让我给你煮的鸡汤,小火慢炖许久,油末都撇去了,你昏睡了一天,正好喝点,暖暖胃。”
杀了一只老母鸡,租出去两间屋子,就换了十两银票,妇人能不开心才怪。
李玉姝听见她的话,正想解释欧烨并不是她相公,只是想到她如今的情况,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她露出感谢的笑,坐起身子,没有说什么。
妇人将鸡汤放在一旁,也没久留,只是在即将出房门时,同李玉姝劝道:“小娘子,你别怪婶子多嘴。
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瞧着你相公是个好的,早上你高热不退,他人都快急疯了。
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就大度些,放下面子,说几句软话,若不然错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话说的李玉姝面红耳赤,尴尬极了,要不是妇人走的快,她脚指头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虽说妇人搞错对象了,但她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李玉姝回想起梦中看到的一切来,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林小北……林予北……
她望着那碗鸡汤,记忆回溯,三世姻缘相关的记忆再次涌入脑中,当初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现代,她与林小北尚未点破,二人便阴阳相隔,这是一世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