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却不敢多问。
一月,中城增兵,敌军像打不完一般死了一波又一波,但强攻之下,感到敌方疲惫,进攻的气势要较最初减少了一半。
整整一月的漠北,两厢交战,暗无天日。沉默的冬日过去,到了开春,天寒,即便开了春河水依旧没有破冰,封冻住整个战火硝烟的漠北。
一月后,时机已到。
深夜,一行军队摸到关外,在敌军粮草中燃了把火,熊熊火焰燃烧,吞噬掉所有后路。军中无粮,人心便慌了。
魏砚只身进入军营,里面人好像料想到他会来一般,等待已久。
“行止兄,数年不见,行止兄行军还是如此狠辣果断。”宋倾坐在案后徐徐道。
营帐的烛火清晰映出眼前人的脸。
“果然是你。”魏砚抱刀而立,一双眼直盯住他。
宋倾道:“当年多谢行止兄刀下留情,才让我不致死。”
“我一直当你死了。”魏砚道。
宋倾擦着手中鲜亮的剑,“既然当我死了,何必找到这来。”
“宋倾,你祖上忠烈,为护国可抵万死,当年一战,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魏砚沉声道。
宋倾冷笑一声,“少在这冠冕堂皇说大话,我本来就没有选择。自小是家中庶子,我知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唯唯诺诺,苟活至今。”
“当年我也以为凭借会宛一战可以加官封爵把欺负过我的人踩在脚下,可是那个狗皇帝在做什么?他得知我的身份,就想派人杀我,魏砚,我有选择吗?”
“你告诉我,我有选择吗?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你们逼的!”
“若我说,我早就得知你的身份,为你铺好了一条路呢?”魏砚脸上泛冷。
宋倾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怔然,许久才道:“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无用。”
“确实无用。”魏砚沉笑道。
宋倾开口,“你既然敢孤身前来,可否想过后果。”
他眼光忽地转暗,手中长剑一出,提声道:“来人!”
一时间营帐外簌簌包围住数十人,黑目黑发,皆是中原面孔。
魏砚眼扫过去,“都是中原人?”
“他们都是当年羽林军后族,只听我祖上的号令。”宋倾道,“当年我祖上忠义,没能斩了那个狗皇帝,今日,我必定会做个了断,重复羽林军的荣耀。”
“你也知道重复羽林军的荣耀!”魏砚黑眸低沉,“当年的羽林军将士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而今却帮异族残害同胞,何等可耻可笑!”
“宋倾,你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宋老将军,你不过是犬戎人的一条狗!”
“你住嘴!”宋倾剑光森森直逼他的喉颈,“魏砚,你我早在当年就无半分情义,今日我杀了你,也无可非议!”
“好个无可非议。”魏砚笑意渐收,看准时机夺了宋倾的剑,宋倾尚未反应,颈间就多了剑尖。
魏砚看住他,从怀间摸出一块令牌,一手勾住令牌的环,亮给众人,“羽林军令!”
宋倾一见到那令牌,脸色霎时一白。
“各位将士们,见此令者如见宋老将军。”魏砚说,“众人皆知当年宋老将军忠义,受昏君所害落得个惨死下场。”
“宋倾想光耀羽林没错。但羽林不是乱党所用,而是忠臣所有。当年宋老将军宁可自戕都未谋反造乱,令人沉痛惋惜。现今天下平乐,尔等却为了一己之私令天下生灵涂炭,何其可悲!”
魏砚眼压沉,“自你们攻占漠北有两月余,两月连区区一座小城都攻克不下,何称是羽林军后裔。犬戎不过把你们当成靶子,等攻下漠北,他们称王,自会将你们斩草除根。”
“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奉劝诸位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仅为诸位性命,也为了家国大义!”
话语掷地有声,铿锵而过,帐内兵卒沉默许久,忽有一兵卒猛扔掉手中长刀,撕开犬戎袍袖,屈膝跪地,抱拳而道:“属下不愿做异族狗,甘愿效忠于淮安王!”
魏砚大笑一声,“好!还有吗?”
其余人互相对视,眼中坚定点了下头,纷纷扯袖跪地,“属下不愿做异族狗,羽林军誓死效忠淮安王!”
宋倾脸微动了下,眼神一眯,趁他不注意,从袖中抽出短箭击中魏砚胸口,魏砚闷哼一声,手将短箭连着皮肉整.根拔出,鲜血溅落,他手中长剑一挥,宋倾喉咙呕出血,难以置信般倒在了地上。
战火纷起,风中军声嘶吼,数千羽林军追随魏砚接连奔到城口之下,擂鼓声鸣,战旗飘扬,魏砚领军厮杀,以一当十,直把犬戎军队撕出一道豁口,两军从侧翼包抄,很快将敌军歼灭。
乌云散开,月光透出云里现出银辉的光影,新日初升,漠北的暗日终于散去了。
…
沈瑜卿收到消息时还未过中原边界,得了信顾不得他想连夜快马赶到了上郡。
王府主屋内,沈瑜卿在门外顿了一瞬,眼前不知为何忽然模糊了。
门从里推开,沈瑜卿后退一步移开眼,郎中见来人是谁,连忙拱手,“王妃,草民无能解不了王爷之毒才自作主张传信请王妃回上郡。”
沈瑜卿心口